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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客”面临挑战

2006-03-03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华盛顿记者 吴建友 我有话说

美国“超级说客”阿布拉莫夫对部分国会议员行贿的政治腐败事件在华盛顿政坛和此间的游说行业引起轩然大波,也引起美国会部分议员的认真思考与反思。美国国会目前正在酝酿起草一份相关议案,以对游说行业进

行某些必要的限制。这些国会议员们的基本思路是规范众多游说公司的行为方式,而不是取消,因为游说在美国不仅是合法的,而且在国会立法中起着重要作用。任何取消游说行业的想法和企图都有悖于美国的宪法第一修正案。

尽管美国国会过去对游说问题作出过若干明文规定,但具体操作起来却难度很大,有的难以实行。如1996年美国国会有关游说问题的法律曾规定,不准说客请议员个人吃饭,不过实际上却难以兑现。据此间媒体披露,目前美共和和民主两党多数议员倾向认为,说客在游说国会议员的过程中安排他们旅行或吃饭是无可厚非的,但旅行或请吃饭的次数不宜太多,与此同时应力求使这些活动透明化。还有人提议游说人员不得向国会议员提供任何形式的佣金等。

美游说业长盛不衰的背后

在美国,尽管游说行业一般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有时甚至还要冒政治风险,但这一行业多年来却长盛不衰,甚至还有进一步膨胀发展的趋势。究其主要原因,乃是游说业可以带来丰厚回报。

华盛顿市中心有一条著名的K街,这里集中着全美最具影响力的游说集团和游说公司,仅注册的针对国会的专业游说人员就有近万人。这些游说公司和游说集团能量颇大,能呼风唤雨,有时甚至能影响左右国会议案的内容。数年前,一个由60家著名厂家组成的超级集团公司,为了说服国会通过一项对他们的外汇收入实行特别低税率的议案,向游说公司投入了160万美元。就是根据当时K街的标准,这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资金。令许多人始料未及的是,这笔投资带来了丰厚的回报。2004年,这一议案经总统布什签署后成为法律,法律规定将这些公司外汇收入的税收额从原来的30%降至5%,为这些公司节省了大约1千亿美元的开支。与此同时,从2004年这一法案实施后,由于多种原因,3千多亿美元进入美国金融市场。

卡门集团公司在美国是一个中等的游说公司,该公司每年都公开发表其业绩报告,以吸引顾客。该公司报告称,2004年卡门公司从客户手中收取的费用为1千1百万美元,但却为他们带来12亿美元的回报。该公司列举的一个具体例子是,2001年“9・11”事件发生后,纽约大众签约人协会的众多会员参加了被毁的世贸大厦清理工作,但这些人却没有人身保险。2002年,纽约大众签约人协会向卡门公关公司支付了50万美元,要求该公司游说联邦政府同意向这些会员提供保险金。经过长达3年的游说,美联邦政府最终同意向这些会员提供10亿美元的保险金额。

有理没钱难攻关

尽管美国游说业有很高的回报率,但说客们无功而返甚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最近的一例是,美国的多家石油公司为获得在阿拉斯加的一处国家公园附近进行钻探开发的许可,曾投入巨额资金对相关部门进行游说攻关,结果却连连碰壁,毫无收获。

许多对游说机制持批评态度的人士指出,游说机制本身对有能力支付巨额佣金的大型企业和利益集团有利,但对付不起佣金的普通选民和一般老百姓却没有吸引力。正如此间长期研究美国游说机制的人士所说,游说只是对那些能付得起巨额佣金的人才有意义,但囊中羞涩的普通人请人游说者并不多。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在美国有理没钱难攻关的道理。

根据美国媒体提供的数据,2004年,美国所有正式注册的说客当年的总收入达到令人咋舌的21亿美元,比1999年上升了40%。而2005年这一数字比2004年又增加了至少3亿美元。

“旋转门”现象加剧腐败

在2004年美国游说业20多亿美元的收入中,来自医疗卫生系统的款项名列旁首,为3.25亿美元,位居第二和第三位的分别是科技和金融服务行业。而在众多的说客中,有隶属于各大游说公司的,也有个体经营的,这些人大多为专职,但也不乏兼职者。在美国,很多前政府官员和前议员经常随着政府换届而进入游说行业,有的是前脚刚刚离开政府,后脚就迈进游说公司的大门,成为这些公司的大腕或“坐庄”式人物。

美国前政府官员进入游说行当的现象相当普遍,原因主要有二:一是游说行业的收入一般来说相对丰厚,有时做成一笔大交易就可能成为百万富翁,这对许多人都有吸引力;二是前政府官员特别是前议员等在国会内人脉广泛,游说的成功率高,这些人往往会成为各大游说公司竞相高薪聘请的对象;换言之,这些前政要进入游说行当相当容易。这种“旋转门”现象既能给游说公司带来业绩和丰厚的收入,但也容易产生和加剧腐败。

此间非营利组织“大众公民”的国会问题专家霍尔曼参与执笔的2005年“旋转门”现象年度报告指出,自1998年以来,43%的离职国会议员在经过一年的法定回避期后都走进了游说行业,成为不少游说公司的座上客。

难以克服的矛盾

在美国现行制度下,游说者在大选期间向国会议员捐款并将这些款项作为他们的竞选资金是合法的,但游说者如果据此要求国会议员在起草通过法案时在政策上给于优惠和倾斜,或要求将两者挂钩,则是行贿,属于非法。但在现实生活和实际操作中,将两者截然分开却相当困难。不少美国相关人士认为,这实际上是美国体制内难以克服的矛盾和弊端。

阿布拉莫夫行贿事件发生后,为减少游说行业的腐败行为,康涅狄格州于去年年底通过了一项改革竞选募捐的法案。该法案规定每年由州政府拨款1千7百万美元作为政客们的政治竞选资金,为了减少利益集团的干预和影响,禁止竞选者接受游说者等提供的政治捐款。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次在州范围内改革和规范竞选资助的法案,但却在其他州引起非议。有人批评康州的改革方案限制了言论自由和个人捐款自由,还有人反对用纳税人的钱帮助政客竞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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