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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交大十年

2006-04-07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张光斗 我有话说

一晃交通大学已有110年的历史了,母校特约我写点在校时的情况,令我思绪万千。从1924年秋考入上海交通大学附小到1934年大学毕业,我在交通大学度过了整整10年。交通大学那时是很有名的,社会上有“北有清华

,南有交大”之说。交大校风严谨,对此我深有体会,也深得裨益。

当时附小规定须按时起床、早操、上课、睡觉,不许出校门,带的钱必须交给学监代管。记得我有一个铜板,交给学监,他也认真收下。交大附小的教学是很繁重而严格的,教师都是大学毕业的,教学经验丰富,我现在还记得教我数学和英文的老师们的样子。回忆我在交大附小上学的几年,思想上增强了爱国主义,言行上讲求诚实正直,有道德,对人要和蔼;在学习上培养了认真细心,一丝不苟,努力用功;在生活上培养了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精神。

预科时,课本都用英文,讲课用英语,作业用英文,要求很严格。到了大学一二年级,功课重、要求严,那更是有名的了。当时,教物理的裘维裕、教化学的徐名材与教数学的胡敦复三位教授,是有名的“三大关”,他们均用英语授课,讲课认真,内容丰富,课业非常繁重。物理每周小考一次,不及格的比比皆是。化学每月小考一次,每次考题繁多,大题套小题,答题要花二三个小时。教师批卷批负分,以致有同学得分为负分。物理、化学的实验报告都要求英文书写,报告要工整精确,否则退还重做。学生中有句传言:“念交大如果一二年级通过,就可算大学毕业了。”

这种严格的训练直接锻炼了我。三四年级,教技术基础和专业课,设计和作业很多,要完成任务是很困难的。所以我晚上和假日都在工作,很少回家看望父母,这才高质量地完成了任务。四年级,学校专门聘请美国工程师讲学,他们教学认真,提高了我们的学术水平和工作能力,也提高了我们的英语能力,为我毕业时顺利考取清华留美公费生和一年后的留学生涯,创造了有利条件。

虽然功课很重,但校园里爱国主义气氛浓厚。学校十分重视爱国主义教育。教师们都讲要爱国,常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读附小时,上海发生“五卅惨案”,学生上英租界游行,附小有位叫陈虞钦的同学被英租界巡捕枪杀,我和同学们都参加了抗议游行。那时我们虽然年纪不大,但都充满爱国主义思想,深感国弱被欺的耻辱,立志救国。

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大学二年级分学院,虽然裘维裕教授力促我进理学院,但我最终还是进了土木工程学院学结构工程,因为那是国家急需的、广大人民需要的。“九一八”事变后,交通大学成立了学生救国委员会,我当选为委员,负责宣传、壁报工作。我与同学们曾两次去南京请愿,遭到国民党军警殴打,被蒋介石训骂押送回沪。

大学时代,戴中溶和顾得欢是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戴中溶交大毕业后到胡宗南处参加电台建设,深得胡的器重。成为中共地下工作者后,他做了大量他人不可替代的工作,立下无数奇功。延安保卫战中,胡宗南进攻延安的机密就是从他这里发出的。顾得欢在大学就加入了地下党外围组织,他还介绍我看《资本论》等书。后来他参加共产党,和谭震林一起南下,在江浙一带打游击。他们传奇式的经历,是交大爱国主义精神的真实写照。

我在交通大学10年,每学期更换宿舍,所以,校园里几乎所有的大楼,包括上院、中院在内,我都住过。历任校长凌鸿勋、孙科、黎照寰等的演讲,我都听过。我较熟悉的黎照寰校长、土木工程学院李谦若院长等,都是品德高尚的人,他们爱护学生,支持学生的爱国运动。饮水思源,我怀念母校对我的教育。

作者为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交通大学1934届校友。曾获中国工程院科技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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