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glish

苏叔阳笔下的中国

2006-06-07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俞晓群 我有话说

苏叔阳先生著述颇丰,我最知道的是他的话剧《丹心谱》。那时“文革”刚刚结束,这部惊世之作触动了民众心理的痛点,一时间赚取了人们多少泪水!苏先生也由此才华毕现。我再次受到震动的是最近见到苏叔阳先

生的简历,知道《新龙门客栈》竟也是他的手笔!我喜爱新武侠,这部电影更是看了多遍,其中侠肝义胆、爱恨情仇,实在让我倾心不已。有评论家说,《新龙门客栈》的艺术价值远在《卧虎藏龙》之上。如此观点,我绝对赞成。于是,又增添了几分对于苏先生的亲近感。

话说远了,还是回到本文的主题:《中国读本》。这本小书是1998年苏先生写的,出版后影响极大,销售了1000多万册,获得几个大奖。2005年,随着“中国热”的风靡,这本书又异军突起,世界上最大的出版公司德国贝塔斯曼集团购买了它的德文版权。在法兰克福书展上,该公司的总裁亲自与苏叔阳先生签约,在国内外引起不小的轰动。这样一来,《中国读本》又成了热门话题,关心的甚至置疑的人都多了起来。我是从头至尾参加了这部书的编辑工作,自然清楚它产生的来龙去脉;听到种种议论,不由得又动了述说的欲望。它毕竟是中国出版界一个极好的“商业案例”,它产生的社会影响之大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觉得,《中国读本》很值得回忆,值得记忆。记忆什么?我想到了“一小四大”,即小作品、大作家、大手笔、大策划、大销量。

先说“小作品”。《中国读本》以12万字的篇幅叙述中国五千年历史,其意在以小见大。苏先生说,当我们请他写这个题目时,作为一名职业作家,最初他还是有些犹豫。为此,他专门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征询一下家人的意见,看是否接受这部小书的写作。当时,苏先生的公子的一段话让他颇感震动。他说:“爸爸,别看这书小,在您的文字中,它最有可能成为流芳后世的作品。”书成之后,果然有人不理解,说苏先生是江郎才尽,不然一个大作家,怎么会写这样的小书呢?说归说,《中国读本》还是以它独到的魅力在读者中迅速流传开来。先是印数大得惊人,接着又有英文版面世;德国人正是读过英文版的《中国读本》后,才决定购买它的德文版版权的。所以当德国电视台采访苏先生时,有记者问:“贝塔斯曼购买此书的版权,是出于中方的推荐还是自己购买的?”苏先生反问:“以德国人的精明与务实,你认为会是怎样?”

应该承认,《中国读本》能够产生这样的影响力,作者的巨大作用是不容低估的。毫不夸张地说,我这个从业20几年的“老出版人”,还是从这个项目中进一步体会到“大作家、大手笔”对于“小作品”的创作意义。归结起来,通过这几年的接触,我对苏先生有了三点认识:一是他对作品的把握能力,这是此书撰写的最大难点。但是我们真的没有费什么功夫,因为苏先生本是历史学出身,专业功底实在好得出乎我们预料。况且此前他已经出版过一部小书《我们的母亲叫中国》,有着很好的创作基础。二是苏先生的创作激情。他落笔的方式十分独特,先是将写作思路烂熟于胸;接着提笔疾书,通篇洋洋洒洒、一挥而就;最后他还要朗声诵读,请在座的人品味文章的韵律,从而构成了《中国读本》的诗性风格。三是苏先生的名士风范,和由此表现出的他对祖国无限的热爱。我是通过去年10月与苏先生一同去德国参加法兰克福书展,才对这一点有了更深刻的了解。记得参展期间,年近70岁的苏先生也和我们代表团成员一样,身着笔挺的西装,在展位上忙前忙后,没有一点儿大作家的架子。在《中国读本》版权的签约仪式上,苏先生特意穿上一件深色暗花的唐装,映衬着他红红的脸庞和满头白发。在熙熙攘攘的中外宾客中,他的举止言谈温文尔雅,充溢着大国文化使节独具的风度。此时,我的内心中不断感念上苍赐予我们民族如此生生不息的时代风流!

写到这里,人们或许要问:是谁促成了这段“书与人”的绝配?我告诉你:她就是中宣部出版局局长张小影女士。

那是在1998年,我还在辽宁教育出版社任社长。一次我们与小影商量,希望能为青少年编一本了解祖国历史的小书。经过几番讨论,小影提出四条意见:一,关于书名,美国有《美国读本》,我们是否就编一本《中国读本》;二,我们的立足点应该是编一部非官方的、充满创作个性的、高度浓缩我国5000年文明的小书;三,这部小书的最终目标是催生出一个阐释中国文化的“定本”,使它能够走向世界;四,我们需要一位具有很好的学术素养的作家,他还需要有优美的文笔、独立的创作人格、自在的创作激情以及对祖国无限的热爱。于是,她提到苏叔阳先生。

苏先生说:“张小影是一位难得的专家型官员,没有她的鼓励与指导,我的创作不会那样顺畅,那样成功。”他说得没有错,即使在前不久,《中国读本》备受海内外关注,甚至被誉为“国家读本”的时候,小影依然强调这部书应该保持它原有的思路,突出苏先生创作的风格,并且在不断修正中达到塑造精品的目的。

谈到这些,我只是想说明一个重要的道理,那就是在组织选题的过程中,“策划”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概念,它决定着一部书稿未来的走向,它甚至刻画了一部书稿的生命线。

现在,新版的《中国读本》正在紧锣密鼓地运作之中。这一次加盟的伙伴多了不少,有德国贝塔斯曼的同行,有香港三联的出版人,有上海新闻出版发展公司的同仁,因为我们要同时推出《中国读本》中文简体字版和繁体字版、英文版、德文版等,这实在是一个令人欢欣的时刻。但是,我的脑海中还是不断地涌现出以往的一些画面:8年前在京城的一座茶楼里,我们与苏叔阳先生、张小影女士一起研讨书稿;在时任辽宁出版局局长任慧英先生的办公桌上,摆满了《中国读本》候选的封面,他甚至精细到每一页的版式都要过目;还有学习出版社,他们为《中国读本》组织了一个庞大的读书活动,这也是此书得以发行上千万册的基础。记得我与学习出版社谈判时,那时还在中宣部工作的邬书林先生作为主持者,坐在一旁听我们唇枪舌剑;谈成之后,书林先生还与我开玩笑说:“晓群,看来你还是太文气,让学习出版社占了一些便宜。”

今天,这一切都已经在我们的记忆中日渐淡去,新的工作又在不断地为我们设立新的起点。但是,为了温故而知新,为了新版的《中国读本》面世,我还是在苏先生满纸才情飞扬的新稿前,掬一捧记忆的清泉,让心绪欢快起来!

手机光明网

光明网版权所有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网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