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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今日 此城中――以色列撤离加沙一周年记

2006-08-14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特拉维夫记者 刘欣伟 我有话说

2005年8月14日午夜12时,以色列军队关闭了通往加沙地带最大的犹太定居点古什・卡提夫的入口。这标志着以色列历史性地从加沙撤离的单边行动正式开始,同时也意味着以军结束对加沙地区38年的占领。然而弹指一挥间,一年过去了,没有了以军驻扎的加沙更安全了吗?没有了犹太邻居的巴勒斯坦人生活更好了吗?加沙人对以色列的敌视情绪缓解了吗?带着这些问题,记者昨天一早走进加沙地带,走进加沙城,走进加沙的寻常百姓家。

绍巴杰一家的幸福生活

奥马尔・哈利德・绍巴杰一家居住的莫瓦西村位于此前古什・卡提夫犹太定居点的中心地带,离汉尤尼斯城不足1公里。一年前由于这里与汉尤尼斯中间隔着一个犹太人定居点,致使两地的巴勒斯坦人长相望而不能常相见。特别是在2000年9月巴勒斯坦第二次起义开始后,加沙地带的犹太定居点成为巴激进组织袭击的目标,为了保护定居点内犹太人的安全,以军曾全面封锁了加沙地带,控制了所有的交通要道,此举更使生活在两地的巴方许多居民和亲属在长达5年的时间里不能相见。“现在好了,犹太人走了,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过着正常人的生活。”38岁的绍巴杰对记者说,尽管今年6月底以军又开

图为加沙城中心即景。

始了对加沙地带的军事进攻,但这比之原先整日面对荷枪实弹的以军士兵带给人们心理上的恐惧毕竟是好多了,尤其是对孩子们。绍巴杰12岁的儿子萨雷对一年前的情景还记忆犹新,他站在自家的房顶上指着500米外的海滩对记者说,“那时我们不能到海边游泳玩耍,因为有持枪的以色列大兵站岗,而现在到处都是我们的游乐场。”他飞快地穿梭在他家的鸡舍、羊圈、葡萄架之间,为记者指这看那。他说,以色列撤出加沙让他现在很快乐,“但是如果他们还能撤到海法以外,那就更好了,我很想去海法看看。”

绍巴杰一家目前除经营一个杂货铺外,还拥有很大的一片土地,种植着蔬菜和水果。他们甚至还有一辆“奔驰300”,虽然是二手车,但也很像样子。采访当天绍巴杰很高兴,因为他前两天刚刚添了一个女儿,他边给记者发喜糖边告诉记者,他给女儿起了个名字叫“辛茜尔”,和真主党此次对以色列军事行动的名称“真诚诺言”(SINCEREPROMISE)音相近。他说真主党领袖纳斯鲁拉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艾尔-阿格哈的无奈

走进古什・卡提夫犹太定居点这一昔日以色列人斥巨资建成的集体农庄,映入眼帘的是荒废的上百亩温室大棚,几个月前,这些大棚里还种满了土豆、胡椒等作物。艾曼・艾尔-阿格哈,这个农场的“看守”负责人对记者说,一年前以色列人从这里撤出时要把这些温室大棚全部拆除,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看着可惜,就出资几千万美元从以方手中买下并交由巴勒斯坦人继续经营,而巴方也确实经营了一段时间,但由于以色列对加沙地带实行的封锁政策,使得这里出产的农产品无法运出加沙。此外,哈马斯上台后巴区的经济形势日益恶化,政府没有资金再投入这个农场,终于在今年5月撑不下去了。

图为哈本家墙上带哈迪尔头像的反以宣传画。本报记者刘欣伟摄

位于地中海东岸的加沙地带是一个面积只有365平方公里的狭长地区,以军自去年撤离加沙后即对整个加沙地带进行了全面封锁,今年1月2日,以方又宣布无限期关闭加沙机场,致使加沙的农产品只能经由卡尼货运口岸转从本・古里安国际机场运往欧洲。但以方以反恐为由严格控制巴方的出口货物,哪怕是巴方出口的西红柿或鲜花都要一箱一箱地检查,看是否藏有炸弹,因此很多农产品中途就已变质。

看着被风一块块吹散的塑料棚布和不时卷起的阵阵黄沙,凄凉和无奈写在35岁的艾尔-阿格哈脸上,他无法想象今后这里还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说未来不掌握在巴勒斯坦人手中,“犹太人是撤离了,但他们带不走的也不希望我们拥有,这就是现实。”

萨菲娅的哭泣

拜特拉希亚,加沙城北靠近巴以边界的一个小城,由于此地是巴激进武装常向以境内发射“卡桑”火箭弹的地区之一,因此也屡遭以空军的打击。在以色列撤离加沙后半年多的一天晚上,以军战机的一枚导弹穿透了哈本家的房顶,哈本8岁的女儿哈迪尔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没有醒来,同时受伤的还有哈本一家中的10口人。

这个比烂尾楼还不如的房子,根本就没有门窗,房子的一角只靠一根残柱支撑着,用家徒四壁形容都有些名不符实,因房子只剩下了两壁半,在那个看似门廊其实是内厅的水泥地上,哈迪尔的母亲萨菲娅向记者讲述了这一年来的生活。她说,她不懂为什么她的女儿在以军撤离加沙后却离开了她。导弹击中她家时,她已身怀六甲,她的四女儿哈迪尔走了,但一个月后她的第7个女儿却在以军战机的轰鸣声和导弹的爆炸声中降生了,她给这个小女儿起了与刚刚逝去的哈迪尔一样的名字。问到萨菲娅现在想不想念她的哈迪尔,她抬头看了看贴在墙上的哈马斯用哈迪尔的头像印成的反以宣传海报,眼中立刻噙满泪水。她说每当全家吃饭的时候都会忆起哈迪尔的身影,而在招呼其他女儿时常常也会错叫出“哈迪尔”的名字。萨菲娅说,这一年家中的经济每况愈下,丈夫和几个儿子在外干活都拿不到工资,有3个孩子现在已不能继续上学,房子也没钱修,房间只好用纸板和塑料布隔开,下一步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午5时,记者在经过繁琐的安检后走出埃雷兹口岸返回以色列,车驶上4号公路,平静、轻松、惬意的氛围迎面而来,但身后加沙城的紧张和压抑却总是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想了许久找不到答案,耳边只有那位加沙司机所说的――“这就是战争阴影下的生活”。

(本报特拉维夫8月13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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