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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幼矩:纸上的长征

2006-08-29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贺茂之 我有话说

你见过这样的画卷吗?不见一人一旗,却让人感觉到千万红军跋山涉水奋勇向前;没有一缕硝烟,却让人感觉到枪声阵阵烟火弥漫。这就是八十米山水长卷――国画《川康形胜图》。

“川康形胜图”五个大字,是

前国务院副总理张爱萍老将军题写。形胜,典称地形的优势;川康即四川。全画展示了红军长征在四川征服的山山水水。

2006年4月24日,军委办公厅副主任曹育民等人,面对《川康形胜图》赞叹不已。曹育民明确表态:“这幅长卷要免检免验免除任何程序,参加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书画展”。

长卷背后,那位挥洒自如的画家到底是谁呢?他就是国家一级美术师张幼矩。

重走长征路,写生五春秋

1980年冬,调入成都画院不久的张幼矩领了个任务:创作“红军长征在四川”山水长卷。

兴奋之余,他一头钻进了红军长征途经四川的史料里。他深深感悟到,红军长征进入四川后,险山恶水最多,大战恶战最多,重要会议最多;毛泽东《长征》七律,后四句全写四川,可见红军长征在四川之重要。用国画山水长卷展示这一幕,也是前无古人的。

他迅即制订出“重走长征路,写生每一处”的规划及“心到、足到、眼到、手到”的八字方针。1981年春,他义无反顾地扑进了红军长征的险山恶水中。

在金沙江畔皎平渡,每晚,豆大蚊虫群起攻之,叮得他彻夜难眠,精疲力尽。他硬是坚持了三天三夜,把全部写生完成。过狮子山时,山高路滑,即将接近山顶时,脚下碎石下滑,人滑出一丈多远,幸亏被同伴一把拉住,不然就坠入了万丈深渊。

当他到达红原时,竟很难托住画板了。强烈的高山反应使他头重脚轻,流鼻血,残存的听力也失灵了。有人劝他撤退,可他异常坚定:红军当年能过去,我也能过去!他积极应对,最终战胜了高山反应,又托起了画板。

到了重走长征路的中后期,他常常只身一人风餐露宿,艰难行进在大山中。有天中午,由于疲劳过度、饥热难耐,他晕倒在大山脚下。傍晚,朦胧中听到有人议论:“看画板,还是个画家呢!”随之,七八个行人把他背到山外的小村里,才得救。

五度春秋,踏遍川康,在红军长征的山水间,他完成了二百八十余幅写生稿,为落墨成卷奠定了扎实基础。

“拼命三郎”,五易其稿

写生归来,张幼矩连络腮胡都未及刮,就一头拱进画室。如此浩繁的写生稿,如何取舍,怎样衔接?他茶饭不思,坐卧不宁。

为体现主旨,张幼矩以红军长征的实景为依据,真实而艺术地处理了春夏秋冬、朝晚午暮、阴晴雨雪等节令和气候的感觉形象。泸定城、铁索桥知名度极高,处理不好会影响长卷效果。张幼矩学习了《清明上河图》的办法,以工笔画画法,十分精细地刻划泸定城桥头堡及铁索桥。在色彩上他否定了原来以红黑二色为主的打算,全部改用金色,使泸定桥明亮耀眼,加上在山烟水雾中连接两岸的铁索,一下子抓住观众,并且符合当年红军于五月二十九日下午四时发起总攻的时间特征。这种处理后来多次赢得掌声。

红军入川后,几乎处处都有战斗。但通过凉山时,由于党的民族政策的感召,这是唯一没有打仗的地方。张幼矩把五月凉山仲春景象搬入此间:青山绿水,桃花盛开,以表现军民一家的内涵。

对不同河流,张幼矩赋予不同的流向和水势:赤水河向东流,金沙江迎面而来,大渡河在安顺场时由左上往右下,到泸定桥则又由右下往左上,并且水形不一。

当然,长卷绝非一挥而就。为画好梭磨河与千里大草原衔接处,他整整费了两周的思考。画出来后效果欠佳,他干脆连同梭磨河一处整整四米都撤换下来另画。六年中,他对长卷五易其稿,费纸四百余米。但他矢志不渝,“咬定青山不放松”。一次,他骑自行车上班,途中还在思考长卷的雪山结构,对斜刺里的来车躲闪不及,连人带车被撞倒在地,腰部扭伤。很长一段时间,他硬是用手杖抵着痛腰坚持绘画。张爱萍老将军称赞他是“拼命三郎”。

“拼命三郎”的精神,始自幼年――他出生刚满三个月时,大病一场,因家贫医治不力造成半聋。私塾先生告诫他:半聋之人要学成大业,就要付出比常人多几倍的力量。他铭记于心,日夜笔耕,后又投师著名画家冯灌父、伍瘦梅门下,专事国画。

青年时期,他目力渐差,不由苦恼异常。一友人劝说:“君不见,举凡阿炳、黄宾虹、陈寅恪、贝多芬,谁非不聋不瞎而成大器乎?这世界太吵闹,耳不听,心不烦,你切勿妄自菲薄,挫了锐气。”张幼矩闻之心中一亮,随即专心研诗作画,而今已是诗、书、画、印、文五美俱臻。

四川省文联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钱来忠称赞他:“又作画又写诗写文章的画家,在四川实在不多,这或许又是他心胸和眼界都比一般人要宽,才有了画作的大美的又一原因吧。”而他的愿望是,做爱国者,做正直善良的人,当个好画家,用自己的创造增加民族的一份财富。

《川康形胜图》(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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