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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南名师逸事

2006-10-20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季轩 我有话说
大学是灵性的土地,也是智慧的天堂。如果要勾勒一所大学的灵性与智慧,除了南来北往的学子,恐怕更多的要从那些为人师者的背影里去追寻。暨南为培养来自五洲四海的海内外学子创造了良好的学习环境,吸引了大批如
钱锺书、龙榆生、曹聚仁、周谷城、洪深、夏衍、沈从文、林语堂等极具个性的大师和学者。在学生眼里,讲台上的名师各有各的风采,离开讲台,往来于校园的名师们亦有别样的生活趣闻。

词家龙榆生

诗书之家出身的龙榆生先生(1902-1966),江西万载人,走上词学研究的道路并成为二十世纪最负盛名的词学大师之一,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初走进国立暨南大学,结识晚清词宗朱疆村先生。龙氏自幼熟读诗书,据说十余岁时写《苏武牧羊赋》,便有“发馀几何,齿落八九”的警句,时人称奇。

1928年,年轻的龙榆生因陈石遗的介绍,来到上海走上国立暨南大学的教席,从此开始了龙氏八年由讲师而教授的暨南生涯。也正是在暨南园,他结识了当时蛰居沪上的陈散原、朱疆村、郑孝胥等前辈学人,因其好学而备受赏识,尤其是朱疆村先生对龙氏的分外看重。

1931年12月30日,朱疆村先生逝世。临终前将遗稿及生平校词朱墨双砚授予龙氏:“吾未竟之业,子其为我了之。”从他一生的词学研究看,龙氏没有辜负先贤的寄托。

多少年后,龙榆生回忆那段岁月时说:“我最喜亲近的,要算散原疆村二老。……我因为在暨南教词的关系,后来兴趣就渐渐转向词学那一方面去,和疆村先生的关系,也就日见密切起来。……我总是趁着星期之暇,跑到他的上海寓所里,去向他求教,有时替他代任校勘之役,俨然自家子弟一般。……他替我扬誉,替我指示研究的方针,叫我不致自误误人。这是我终身不敢忘的。”

诗家汪静之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说:“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阅世愈深,则材料愈丰富,愈变化,《水浒传》、《红楼梦》之作者是也。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

1928年秋天走进暨南园的诗人汪静之应该属于后者了。诗人一言一行都秉真性情而为之,那本诗集《蕙的风》正是诗人本真性情的流露。在暨南国文课堂上,学生问《蕙的风》这书名的意义是怎样来的?诗人坦然地说:“蕙就是我从前追求的理想的爱人,我这部诗集就是为了她而写的。我写好了,书出版了,送了给她。谁知她正眼也不瞧一瞧,她嫌弃我穷,后来嫁给一个官僚去了。女人就是这么样愚蠢的。”学生们总算明白了,“我冒犯了人们的指摘,一步一回头地瞟我意中人,我怎样欣慰而胆寒呵。”原来是诗人在单相思。汪诗人继续口无遮拦地说:“我现在的太太是和《蕙的风》的女主角同学,那时她们在杭州第一女师读书。她嫁人了,我失恋了,伤心了一个时期,才追起我目前的太太来。”闻者捧腹。

诗人好像很不懂得如何生活,最怕肺病,郁达夫、章衣萍和杨骚诸人送给的新书,统统都要摆在太阳下晒个三四天才敢动手翻阅。同事曹聚仁先生后来回忆说,汪诗人在暨南教书时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叫伊甸,从皖南老家带过来时白白胖胖的。诗人完全按照育儿书籍上的方法喂养小孩,结果没过多久女儿就日渐消瘦。诗人只好把女儿送回皖南老家,让老母亲按照农村的土办法喂养,女儿再次到真如时又是白白胖胖,我们的汪诗人百思不得其解。

画家陶冷月

今天的暨南园,学生社团林立,暨南学生的活跃在中国高等

学府中是罕见的。或许这与暨南园的传统风气有关。民国年间,郑洪年先生长校,不惜掷资供给学生团体作经常费用。结果学生团体之多,课余活动之频繁,在江南八大学堂中无出其右。学生社团可以聘请一些学有专长的名师或学者来社团定期讲学,暨南特有的国画研究会和西画研究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西画研究会请来了留法归来的邱代明先生主持,国画研究会请来了陶冷月先生,各自有声有色地开辟了一个设备一应俱全的画室,教授学生作画。

陶先生在指导学生作画时从来都不马虎,每日傍晚4点准时来到画室。“作画要注重气韵,作画之先要胸中有画,然后才下笔,胸中无画就不要作画,勉强下来的画不是气韵不够就是笔力不够遒劲。”他时常循循善诱地教导学生:“应该知道时间加上努力,就是等于天才。”

《红楼梦》里黛玉与湘云月下作诗,黛玉有“寒潭渡鹤影,冷月照花魂”的佳句。先生自名“冷月”,作画必有冷月,不知是否源于此了。或许是真名士自风流,这位从苏州水乡走出的国画家生性不拘小节,平日乐居卧室作画,直到傍晚时分才来画室挥毫泼墨。先生一边执笔,一边与来客聊天,绝不会因为有客来访而停笔应酬。客人往往是乘兴欣然而来,一切客套寒暄尽皆免去,兴尽飘然而去,先生也不会驻足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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