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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彝族向导》，选自人民美术出版社1982年版黄镇《长征画集》 |
越?位于会理通大渡河之大树堡与沪定桥的要道，是汉人、彝人杂居的所在地，地瘠民贫，物产不兴，交通阻塞，文化落后，民性刚强。汉人与彝人常常发生械斗，小则大闹一场，大则打伤人命，甚至烧房屋、抢掳居民与牲畜财物。当地的汉人官僚军阀，以大民族主义的思想，挑拨民族仇恨，以遂他们压迫剥削彝人与汉人工农的心，使汉、彝民族仇恨有加无减地一天厉害一天。
太平天国石达开曾屯扎于此。后来石达开在大树堡、安顺场为清军所败。石达开的故事在这一带地方差不多大自老头子小至小孩子，都可以讲出几篇。
红军在跨过金沙江后，更要跨过天险的大渡河，浩浩荡荡地从越?向大树堡与泸定桥前进。
一天，十一团一营经越?城。这里群众如见救星一般地欢腾起来，沿大道的两旁，挤得像人山人海一样。还有许多携儿带女地跪在街道上，手里拿着写有“红军总司令大恩人麾下……”的禀帖，口里不住地呼喊着：“红军大恩人呀!……申冤求救。”这些在城外是“倮倮”族民众，在城内是汉人的工农劳苦民众，他们各告着不同的事件：一部是说那个白军团长或豪绅、官僚杀了他的儿子、她的丈夫，为出不起捐款，而倾家荡产；一部是说她的儿子或丈夫，因为前年越?闹红军，被张团长(军阀刘文辉的一个团长)杀了(越?在1934年曾产生过红军与游击队，声势相当大，曾围攻越?城三次，后被军阀刘文辉派兵所镇压)；一个是诉说“倮倮”怎样杀了他的人，抢了财物，或烧了房子；还有彝民诉说城内哪个杀了几个“倮倮”抢了“倮倮”的东西，烧了“倮倮”的房屋……等。各诉各人的理由，各申各人的冤由。
后来，十一团的政治处作了详细考查，召集了群众大会，当群众指出过去坏人、官僚、军阀制造汉、彝民族仇恨的侵略压迫与剥削的阴谋伎俩，告诉他们彝人与汉人的贫苦工农都是同一受压迫受剥削的人，汉人的贫苦工农与彝人应亲密地团结与联合起来，反对压迫者与剥削者的汉族官僚、军阀，不应自己互相争打，上军阀官僚的老当。并指出只有当红军自己武装起来，才是出路，才能打倒压迫者与剥削者等。最后，又在群众的报告与拥护之下，没收了一家罪恶昭彰的土豪，将财物全部分给了当地汉人群众与彝人，并给予为当红军而被害的家属以抚恤。
数千年结的汉人与彝人的不解之冤，找到了正确解决的方法。这里对红军的认识，是更加清楚了。于是附近群众自动投入红军的愈来愈多，在二三个钟头内，加入十一团当红军的达七百余人，就是“倮倮”加入红军的也有百余人。十一团各人各单位扩大红军成绩最好的要算第七连与团政治处。素以小同志见称的宣传队长一个人也扩大了七十余人当红军。
彝人在生活上、言语上以及一切习惯都与汉人不同，加入红军的彝民另外编成了一个连，一般群众称之为“倮倮连”。“倮倮”性情忠耿朴实，老穿着一件半旧的长不长短不短的褂子，像和尚样披着，头上像印度人样包着大堆的花花手帕。由于他们爽直的性子使他们不会虚伪。他们的文化程度异常差，一连人中间只有两人能够用彝人的字写他自己的名字，但大部分都会说几句普通的汉语。他们没什么虚假的礼节，但他们互相亲爱，与我们红军也是很亲爱的。
“倮倮”吃猪肉是生吃，并不煮熟，异常喜爱酒。他们向我们说：没有饭吃都不甚要紧，可是没有了酒吃就不得过，比没有饭吃还要来得难过。所以他们加入红军的第一句话是：“有酒喝。”“没得酒喝，哦(我，他读成哦)不当烘军(红军，他读烘军)”。
记得有一天下雨，夜晚异常冷，好似冬天一样，大家都担心着他们很冷，然而，他们同心一致地说：“只要喝酒，冷也不怕。”
注：艾平系张爱萍同志之笔名，其简历前面已介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