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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明:为梦想挽弓

2007-01-10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叶文玲 我有话说

吴天明作为百年中国电影的“中段功臣”,他跋涉多年、成就辉煌。《人生》、《老井》、《变脸》……一长串落地有声的影片,勾勒出一个时代的记忆;作为侠肝义胆的影坛伯乐,他识才爱才,提掖后学。陈凯歌、张艺谋、黄建新……一位位星光熠熠的影人,与他共奏出“高山流水”的知音曲。中国电影导演协会曾以“终身成就奖”为他加冕。年过花甲,他仍怀有不醒的电影梦。生命是弓,弓弦是梦想,他,就是箭手,永不疲惫。(资料照片)
握着吴天明的手,不知怎的,首先飘上心头的,却是这四个字:蓄须明志。

我不知道自己的思维为什么如此怪异――不是吗,眼前的吴天明,不但没有“蓄须”,连那颇为硕大的头颅,也和下巴颏一样剃得光光的。

“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是周恩来、梅兰芳,哪里够得上用这样的行为向世人‘明志’?”天明仰脸一笑,话语就像他的为人一样明快豪爽。

当然,剃发曾经也是仁人志士们的一种明志行为。作为万人瞩目的导演、明星――张艺谋、葛优、陈佩斯们,其举止和打扮,乃至一颦一笑都会有人仿效,他们的“光头”,也是光辉形象的一种标志,早已定格在万千“粉丝”心中。

眼前的吴天明,可不是因为这种理念和时尚,才将自己理成了“光头”。

那么,他还是当年的他么?还是那个顶着一头浓密黑发,两眼有神、身躯结实、从头到脚就像一棵黑棕榈的吴天明么?

让生活在银幕上灿然闪光

20多年前,文艺界的某次会议中,初见吴天明。

脸庞黝黑的吴天明,在银河星数的文艺界,论长相当然算不上“帅哥”。不善言辞的他,在众星云集的场合,好像也不会来上一段惊人之语,不会像有些演员一样,光凭一个眼神一张铁嘴就抢尽风头。

但我还是对他印象深刻。如今想起来,之所以那么深刻地记住了他,不光是因为他已经如日中天的《老井》、他的曾教人街谈巷议的《人生》,还有他当时的笑容――望着人时,那从一口整齐的白牙上霎时绽出的笑容,真叫个灿烂!

貌不惊人的吴天明,有这副极能感染人极能让人心动的笑容和牙齿,真该感谢他的好父母。

因而也想起来,《人生》中,最让我记得住的情节,是高加林因为用牙粉“刷牙”而酿成轩然大波的那段戏。

天才的作家是最能捡拾生活之贝的,天才的导演也最能从普通平凡的生活中发现最动人的细节,天才的导演还能让生活中作品中的这些普通平凡的细节,在银幕上灿然闪光!

现在,我和许多进入花甲之年的人一样,常常喜欢沉入回忆。回忆,往雅了说,就是怀旧。当怀旧使我们有滋有味地反刍永恒的艺术时,鲜活的形象常使我们发出会心的微笑。

怀旧更是一种最能引起大家共鸣的情怀。

“才力应难跨数公,凡今谁是出群雄。或看翡翠兰苕上,未掣鲸鱼碧海中。”当回味杜甫这一为没有能力“掣鲸”而发的感叹、当艺术界的有志之士由此而燃起砥砺艺术的豪情时,难道我们能忘了诸如《没有航标的河流》《老井》《人生》等电影在银幕上大放光彩的年月么?

这一梦,整整40年

将吴天明现在的年龄“浓缩”一下,他只有33“公岁”。所以,不用怀太久的旧,眨眼就回到了他的少年时代。

时光倒流半个世纪,少年吴天明最常见的生活情态,就是做梦。

梦,也许打从他落生那一刻起,就构成了他的生命链环――爷爷因梦得孙,给他取的小名就是:梦。

梦,从此与他如影相随如魇相缠。

人生不可无梦。吴天明的梦,起初只有黑白两色,那是银幕上纯粹的黑与白。

这个矮墩墩的少年,从迷上看电影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做着电影梦。梦过来梦过去,梦得可以将穿在脚上的新棉鞋脱下来去换接连看三场《海之歌》的电影票,哪怕光脚丫冻得抽筋;从与电影梦结缘起,吴天明日梦如魇,夜梦似魅,从梦想当一个好演员再到梦想做一个出色的导演,梦过来梦过去,这一梦,梦出了从1979年《生活的颤音》到2002年《首席执行官》等八部大片,还有《黑脸》《牛虻》等四部电视连续剧,这一梦,就是整整40年!

无怪,最近,中国电影出版社为以吴天明为代表的第四代导演出了一套书,吴天明的那本书,就叫《梦的脚印》。

2004年秋天,当吴天明带着他的工作室助理、著名影评家罗雪莹专程到杭州与我会面时,我才得知他前不久执导的《首席执行官》,又一次获得巨大成功,在国内的权威评选中再折双桂:荣获2003年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影片奖以及第23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奖提名。

我向自己忝列兼职教席的浙江传媒学院传递了吴天明到杭州的信息。

当吴天明应邀在传媒学院的讲堂坐下,开始他那“脱鞋换票看《海之歌》不怕冻得光脚丫抽筋”的讲述时,大学生们以少有的肃静和不时发出的笑声,表示着对吴天明的尊敬和仰慕。因为,吴天明的叙述不是一般意义上程式化的讲课,而是在表述一个挚诚深切的梦。这个由纯粹的黑白到缤纷灿烂的梦境,不单时序绵长,而且充满奇诡,也充满艰辛。在这个奇诡绵长的梦中,几位在中国影坛铮然出挑的人物,他们的“处女作”,都发韧在他任“西影厂厂长”时,或者直接出自他的麾下:陈凯歌、张艺谋、黄建新、顾长卫等等。在当今影坛,那真是一串光彩熠熠的名字!

中国电影的“中段功臣”

纵观百年中国电影史,吴天明无疑是一位成就辉煌的“中段功臣”。

说他是“中段功臣”,当然是我对他的褒称,也可以说是朋友间的雅谑。因为,从我得知吴天明的大名开始,关于“影坛双吴――东有吴贻弓西有吴天明”的美誉早已不胫而走。如果要编排吴天明的导演艺术史,毫无疑问是一份很有意味的清单,这份清单不算长,但清单上的每一部(步)都落地有声。

1979年于中国文艺界,是召开了第四次全国文代会、因而也被许多人称为“文艺界春天真正到来”的年份;于吴天明,则是他的导演生涯起步并从此走向辉煌的时日。

那年,他与滕文骥联合导演了《生活的颤音》,次年又合作了《亲缘》。这在吴天明,是实践他的电影梦的第一步,这部牛刀初试的《生活的颤音》,不仅获得了国务院文化部1980年优秀影片奖,也使吴天明获得了优秀青年创作奖。

两年后(1982年),吴天明独立执导拍摄的《没有航标的河流》,说来就真的像河流一样绵长且是浪花四溅了。

二十多年后,在浙江传媒学院的这个讲堂上,吴天明将拍摄?老五下河游泳是穿裤衩还是光屁股引起的风波和争论讲得妙趣横生,他说:为解决这“两难问题”,最后,还是让?老五穿了女人的半透明连裤丝袜,既解决了有人对“光屁股”的恐惧和指责、又教观众在连裤丝袜的朦胧中意会了生活的真实――作为一个船老大,“光屁股”下河,是极有意味的细节,无疑是生活的真实,也是?老五这个形象极生动的一笔。

细节决定成败。但是,因为当时的时代背景,思想解放的门在很多时候还是处在“迎风户半开”的状态。于是,这个只有当年的导演、摄影和扮演者你知我知的细节,却在事隔二十多年后仍能产生极大的效果:原先寂静一片的学生们忍俊不禁,前仰后合乐不可支!这可不是简单的好笑,聪慧的学生随即在笑声中沉入了思索,他们充分意识到了电影事业前进中的艰难――艺术的每一点成功都是那么来之不易,从事电影工作,并不只是能够出名和荣耀、并不只是长享前呼后拥被包围的热闹,更多的是探索中的苦辛,还有一步步挣脱锁链的艰难!

接着要说的,当然是《人生》和《老井》了。

诞生于1983年的《人生》,在1985年连获殊荣: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影片奖、最佳女主角奖;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音乐奖;而在1986年拍摄的《老井》,更像是一门在电影界惊爆的连珠炮,不仅荣获了国内的金鸡、百花双大奖,还有香港电影协会和其他这这那那的奖项,接着又囊括了东京、意大利、夏威夷电影节的大奖。

高山流水,子期会伯牙

有必要一说的是,《人生》《老井》,是在吴天明开始荣任西安电影制片厂厂长一职时诞生并取得巨大成功的。它们所获的殊荣,不仅映照了吴天明导演梦的灿烂,更证实了他作为一个电影事业行政领导的出色才能。吴天明当西影厂厂长时,非常关爱呵护人才,他全力支持当时还在北影的陈凯歌拍摄了《黄土地》;我们还知道:张艺谋就是从《黄土地》、从《老井》走出来的。作为从摄影、演员开始艺术生涯而今名闻遐迩的大导演,张艺谋当然忘不了――如果不是幸遇了识才爱才的吴天明,为他一一解决生活的后顾之忧,他的今天很可能是另一种状态。故而,张艺谋对吴天明至今心存深深的感恩之念。

对于已经在国际影坛大红大紫的张艺谋,有人常说他是个“鬼才”,运气特好,所以在《黄土地》当摄影拿金鸡奖、在《老井》当演员又拿国外重要电影节的大奖、拍了部《红高粱》又一举捧回了西柏林的“金熊”。吴天明很不赞同这一泛泛夸赞。他逢人说项般地在各种场合夸奖张艺谋在创作中的刻苦精神,说张艺谋成功的主要原因,是他的刻苦,是他锲而不舍的敬业精神。吴天明对张艺谋真诚而中肯的评价,不光有惺惺相惜的意味,更让我们体会到任何成功,都首先来自“心田恐芜没,不敢废耘锄”的勤勉。而只有经历过创造艰辛的人,才会对成功的真正价值,有着深刻的认识。

只有天才才能赏识天才。吴天明和张艺谋的情谊,初始于伯乐识马的佳话,而后则贯穿着侠肝义胆的动人情节。若说当年吴天明为张艺谋担当多多的话,张艺谋也一直表示愿为吴天明肝脑涂地。二人挚诚的情谊,是“高山流水”的知音曲,很有“子期会伯牙”的情韵。

真性情展现鲜明个性

1989年―1994年,初因应邀讲学而出走、继而侨居洛杉矶的吴天明,遭遇了人生路上的一次困顿和转折。拿他自己的话来说,“转瞬间,中国电影界的风云人物,沦落成异乡飘零客……朋友帮忙开了间录像带店养家糊口,苦苦挣扎……”坦诚而毫不隐晦的表白,自是他性格使然。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在“沦落成异乡飘零客”后,他对社会人生、对自己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在这条豪爽的西北汉子心里,哪怕漂泊到世界的任何角落,祖国依然是他的命根,黄土地仍是他的艺术之基。因而,从回归祖国的那天起,“一切从零开始,进行新一轮的奋斗”,就成了吴天明重萌的雄心。

吴天明到底是吴天明,黄河水滋养的热血汉子在十年间,导演了《变脸》《非常爱情》《首席执行官》三部电影及《黑脸》《黄河人》《都市情感》《牛虻》四部电视连续剧,在国内外拿了三四十个奖。

如果说在海内海外一共斩获18个奖项的《变脸》,让吴天明重享荣耀的话,那么,再次蟾宫折桂的《首席执行官》,则又一次证明了吴天明“会挽雕弓如满月”的实力。

得奖是一种标志,但也并非是唯一的标志。就像为读者公认真正有成就的作家,并不在于拿到了什么奖一样,在这部类比纪实的电影《首席执行官》中,吴天明向我们展示了他导演艺术的一种演变和才华。《首席执行官》与其说是吴天明导演艺术全新尝试的成功,不如说是因为他把握了海尔的精神,把握了张瑞敏这位中国工业的时代之子的凌云壮志和鲜明个性。

在曾经发表的《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海尔》一文中,吴天明倾诉的是他与《首席执行官》凌敏的原型张瑞敏以及中国企业的骄傲――海尔相识相知的经过。吴天明发现了海尔打动每一个参观者的骄人之处,风来满眼春的海尔之所以成为影片中的“海尔”,就在于这艘满载强国梦的希望之舟展现了“伟大的真实”。

所以,我倒更认为吴天明敬识海尔,敬识张瑞敏,是“伯牙遇子期”的又一次惺惺相惜,是不同琴弦拨弹出了共同的心曲!所以,这篇文章也不是一篇简单的导演手记,而是吴天明满怀豪情谱写的一首抒情诗,更是中国的西北好汉和山东好汉的灵魂碰撞!正是这样的碰撞,不仅使吴天明在导演这部电影时,艺术火花四溅,主人公的行为情节更似惊涛裂岸。当影片中的“凌敏”高擎“敬业报国,追求卓越”的精神火炬,终于让堪称“中国骄傲”的海尔在我们面前卓然而立时,我们不能不为这部洗净铅华返璞归真的影片,感受到巨大的精神震撼!这种震撼大大有别于那种靠钱堆出来的大制作、有别于其他所谓的“艺术大片”。《首席执行官》既无男女私情,又无豪华场面,却以“真实的伟大”,使观众真正地心灵受洗。这感觉,这震撼,这种精神受洗感,就像当年热泪交迸地看《焦裕禄》《周恩来》……

《首席执行官》从苦心筹划到终于拍摄成功的过程,也是一部极为感人的“电影”。其中最感人的细节之一是:影片开机的当天傍晚,吴天明远在西安的母亲去世了!母亲当年曾跟随闹革命的父亲出生入死,颠沛流离的岁月中,母亲的所有行为,都足足体现了一位识大体明大义的中国女性坚贞伟大的品性。孝心无边的吴天明对母亲的敬重和爱戴,可想而知。可是,电影刚刚开机,为了事业,为了这部历尽艰辛终于迈出第一步的电影,吴天明不得不忤违“孝悌”而未去奔丧。他含泪连夜撰写的一封唁电和灵堂挽联,是他对母亲万不得已的因大义而“不孝”的泣告,也是他人生大爱观的一篇宣言。

只有将轰轰烈烈的人生大爱都装在心里的人,才拍得出真正的人间大爱,才拍得出第一等真情的影片。

宣称自己血管里流着农民的血、宣称自己是黄土地的儿子,只宜拍摄农村题材的吴天明,在明知工业题材很难碰的前提下,却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非凡勇气,拍出了一流的影片。当影片在日本放映时,日本人发憷地惊呼:“这电影说的是海尔,表现的是一种中国精神,这精神,太‘可怕’了!”一部影片得到这样的赞语,拿当下一句流行的话来说:吴天明,真是酷毙了!

生命是一张弓,弓弦是梦想

2005年底,中国电影百年盛会在北京举行。在如雷掌声中走上红地毯的吴天明,首获中国电影导演协会所颁的“终身成就奖”!这个音讯于万千观众,听来就像高山流水一样自然;这个音讯于吴天明,就是立刻倾其所有地捐献。

吴天明就是吴天明,吴天明之所以获得众口赞誉,就因他不但是“大腕”导演,人品也是“大”字号的。当他拿到“终身成就奖”的十万元奖金时,首先想到的是依然贫困的“老井”村。于是,这十万元还没在手里焐热,就寄给了正在修路的“老井”村。

2006年红五月又一次到来,当吴天明接受西安曲江开发区的隆重聘请,出任曲江影视投资公司的董事长;当应邀而去的同业好友,为他们敬重敬爱的吴天明重新有了一块可以大显身手的平台而欢声雷动;当神采奕奕上台发表“就职演说”的吴天明,以极简短的“不成功,便成仁”的舞台台词般的短语表示心怀时,与许多热泪盈眶紧紧相拥的人一样,我为这一久违的场面感动得难以自已――那一说吴天明三字就雷鸣般鼓掌的热情,那差点把吴天明抬起来抛的举止,岂止是业内人士对他们钦佩的吴天明的由衷爱戴?这完全可以视作一场电影界人士为重振中国电影雄风而举行的誓师大会,也是吴天明这头电影界雄狮为自己立的一纸军令状,是所有愿意为中国电影的崛起而奋斗不息的骁将们痛饮的一缸鸡血酒!

但是,轰动归轰动,壮怀激烈归壮怀激烈,铺在前进路上的,绝不只是鲜花。就在吴天明准备迈出更坚实有力的步伐时,种种烦难和曲折,就像花丛中的荆棘一样使他忧心忡忡……

在此,我不能不交待前年他到杭州找我的事由:那是因为共同崇仰的又一位文化民族英雄――敦煌守护神常书鸿,还有一位对敦煌非常尊仰、支持有加的日本大画家平山郁夫。

我曾为这两位大人物写过字数不等的传记。吴天明则决心以此为蓝本,拍摄一部以表现二人友谊为线索、在宏大的背景上展现瑰丽敦煌的故事片。

能与这样一位导演合作,当然令我有得遇知音的欣喜。但是,多年来多次“触电”而屡屡遭挫的我,在刚刚有了一层喜悦时便有了“十年怕井绳”之忧。何况,如今的“井绳”,不是十多年前的“禁锢思想”的“井绳”,而是“钱非万能、无钱却万万不能”的那根“井绳”。

尽管如此,我仍然对吴天明充满了期待,得道多助,好人好报,我不光期待我的作品最终能与他合作成功,还期待他所有的美梦都能成真!

想到这一层便不由叹息:人常说一梦之遥,梦想与现实的距离,真的就那么遥远么?由此突然想到刘梦溪先生在纪念费孝通逝世周年座谈会上那段很精辟的发言:“……当今的中国,是一个缺乏思想的时代……有学者、有专家、有教授,但缺少思想家。即便是某个领域的专家,也不一定有思想……”

这段话不能不令我深思。而吴天明之所以是吴天明,也在于他是有思想、既具“文化自觉”又能“美美与共”的电影人。

“缺少思想”,是包括文艺界和电影界在内许多行业的通病。我感慨的是一边没有钱拍摄我们想拍的电影,一边却又有许多缺乏思想苍白无力的作品浪费了大量的资财。种种事实,使电影界业内人士痛心疾首,每每思及,甚至会化成内心的一种深深疼痛。

思想,思想,你这人类的精灵,假如你是天使,你在何处飞翔?假如你是幽灵,你在哪里闪光啊?

“生命是一张弓,那弓弦是梦想。箭手在何处呢?”罗曼・罗兰

2007年1月10日
第1期总第71期
责任编辑:
邓凯
王斯敏

曾这样发问。

“在社会潮流的裹挟下,‘身’可以不由己,但‘心’要由己;我们的良知,我们心中的那片净土,必须由自己来坚守”――这是吴天明的宣言。

这大概也是他为梦想所挽的弓吧?我坚信,早早得过雅典娜青睐也在她的炼狱里摸爬滚打过的吴天明,尽管年过花甲,却仍有一双能拉硬弓的臂膀。早晚,它会载着天明的好梦,“嗖”地飞向理想之岸!

我的祝愿并不虚妄。就在我写完这篇小文时,美国的耶鲁、丹佛、芝加哥、华盛顿、俄亥俄州立大学等十所高校已向吴天明发出了邀请,他们将联合举办吴天明电影艺术回顾展。而法国也将同样的回顾展定在今年春天。

这于吴天明来说,是又一次的沙场点兵,是又一次的挽弓待发。

(本文作者叶文玲为著名作家,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全国政协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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