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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邱华栋的异质故事

2007-01-12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寒露 我有话说

人民文学出版社于近日一次推出邱华栋的三部长篇小说,分别是《骑飞鱼的人》、《单筒望远镜》、《贾奈达之城》,这是这位著名青年作家雄心勃勃的“中国屏风”系列小说的开篇。由于人物、故事横跨东西方,涉及了东西方文化的冲撞与融合;又加上一百多年血雨腥风的历史大背景,还有北京、江南与新疆的不同地域地貌、风

土人情,其题材之少见,立即引起读者和评论界的广泛关注。

《骑飞鱼的人》发生在1860年,这是一个英国男人在战乱中寻找澳门华裔女朋友黑玛丽的故事。小说的情节主干取材于一个真实人物的经历,他叫林德利,曾参加英国海军,1859年来到香港,辞掉了海军职务之后,来到上海,后又于1860年进入到太平天国控制区。他认识了当时太平军的重要军事领袖忠王李秀成,得到忠王的委任,成为太平军的一个战友和志愿军成员。他和自己的未婚妻玛丽、几个朋友一起参加了忠王组织和领导的多次战斗,而且相继失去了他们。1864年上半年,在太平天国运动即将覆灭的前夕,林德利回到了英国。回国之后,他写了向欧洲读者介绍太平天国运动的《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是书于1962年在王维周和王元化父子翻译下,由中华书局上海编辑部出版。根据这段史料,邱华栋运用小说家的智能,展开了无尽的想象,在小说中,林德利骑着《山海经》中的几条飞鱼,分别出现在1860年以后的中国很多历史事件的现场:英法联军焚烧圆明园、太平天国和清军的作战、李秀成被屠戮等,以此带给我们种种宏阔的历史场面。

《单筒望远镜》的背景是1899年的中国和1900年的北京。1900年北京发生“义和团事件”时,已经成年的主人公阿苏尔再度来到中国,寻找自己儿童时代的玩伴,结果发现他已经变成了义和团的大师兄,于是,一段爱情悲剧在大历史背景下演绎了出来。最后,个体生命仍旧被悲情的历史所吞噬,留给人们的只是时间的

灰烬,和如同烟云一样的爱情传说。

《贾奈达之城》是从上世纪中叶出版的、英国外交官夫人戴安娜在中国新疆生活的传记出发,以历史上存在的真实人物和事件为原型而织就的故事。邱华栋展开了他多方位的关于历史和文化差别的想象,以平实优美的叙述语调,以绵密细致的行文,展开了宏大的场面。他对于史料的搜集和运用,是十分严谨细致而有节制的,诸如上个世纪中叶西方与东方的关系的考证,包括印度从英国统治下的独立以及苏俄与中国新疆的关系;还有新疆与内地的关系,包括国共两党对新疆的态度以及二者的对立;另外还有英国与苏俄的关系,印度与中国(新疆)的关系等等,一系列的历史线索都被疏密有致地整理运用,有效地写进主人公的生活背景以及内心思考中。而作者对于外部世界自然景观的描述,更是这部书中最出神入化的部分。看来,对于新疆家乡出生地的回忆、眷顾、热爱、留恋,致使邱华栋对古老山川大地风貌――冰川、冰谷、雪山、冰岩构成的世界,还有新疆中亚地带独有的炽热的阳光、肥美的草甸、枯黄的戈壁、怡人的绿洲,大地上的气味、颜色和声音……反复吟诵,留给读者眼前的是一片绚丽。最后赛麦台为救戴安娜,被雪崩埋在冰缝里的情节,更是书中最有华彩的动人篇章。可以说新疆之子邱华栋给我们提供了一种独特的审美经验。

可以说,这三本小说的确有着独特的审美经验和题材的特殊性,情节也很精彩。可是,我仍然有些疑问,那就是,从西方人的心理体验世界,从西方人的角度反观中国――小说真的就会冲破藩篱吗?不过话说回来,很多西方作家敢用东方人的视点写小说拍电影,中国作家为什么就不能呢?如果文化理论中有“东方主义”,那么文学创作中也应该有“东方主义”。在这个意义上说,邱华栋通过这几部血统纠葛的小说,给我们呈现了一种复杂和十分细腻生动的“新东方主义小说”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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