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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清重新发现文学的历史

2007-03-24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刘复生 我有话说

单正平是一位有才情的学者,这使他的随笔、杂文经常充满学术气息,也使他的学术研究显示出“人文学的想象力”。他的新作《晚清民族主义与文学转型》(人民出版社),正是这样的佳作。

近年来颇流

行在民族国家的背景中谈二十世纪文学,民族主义自然是一个经常涉及的话题,大家基本上都接受了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的理论框架:民族国家是通过印刷技术和通用语,利用一系列的象征与符号,想象出来的一个社群。在这个过程中,文学无论作为媒介、手段,还是其虚构性、想象性的本质,都是建构这一共同体的重要环节。于是,《想象的共同体》成为研究现代文学的一个理论启示,也成为经典性的理论资源。因此,近年来涉及民族国家文学想象的研究不少,却大同小异,缺乏理论创见;同样由于这个原因,也就缺乏关于民族主义与文学的系统论述与细致发掘――那是要露怯的。

正是在这个研究背景中,我格外欣喜于《晚清民族主义与文学转型》的出现。如果我的阅读视野没有出问题的话,可以说,直到这部书才真正创造性地对中国本土的民族主义及其与近现代文学的内在关系做出了系统的细致研究;更重要的是,它还潜在地对众多大而化之其实充满历史谬见的普遍性理论和一般说法进行了质疑与回应。

本书带我们回到了历史现场,去感受、触摸真切而具体的时代情绪。这或许正是单正平的目的,按他的界定,民族主义主要是一种自我意识(单正平给民族主义下了一个黑格尔式的定义,“民族主义就是民族自我意识的现实表现”)。可以说,这部书的前半部分(上编)其实是对晚清以来中国人的自我意识系统的精神分析。单正平对“陆沉”、“醒狮”、“睡狮”等时代共名做了精彩的词源学的考察和社会心理学分析,揭示了它们所包含的深刻的社会情结和政治潜意识。这些富含象征意义的文学修辞成为时代的关键词,它们的产生与语义变迁正铭写着民族主义情绪,表明中国人如何看待自我与他者,如何评估自我在世界中的位置,又如何设计和筹划自己的现实与未来。单正平用民族主义来命名晚清大变局中的普遍时代情绪,可谓把握住了文学的命门。正是民族主义直接与持续地给中国文学转型提供了动力,也提供了内容。

单正平的文字敢下断语,判断清楚明白,绝不含混。我喜欢这种风格。单正平的断语,是在扎实的材料和对他人研究成果的了解的基础上做出的,出人意表,不同寻常却又富于逻辑性。例如他在下编对白话文学的重新检讨,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他的文章,突然之间就会冒出这种雄辩的判断,也可能是他信手一笔,却让人过目不忘。比如他说梁启超开了“五四”对黑幕、鸳鸯蝴蝶派的批判,的确吓人一跳,一般的说法是鸳鸯蝴蝶派等正是承续了梁启超所开创“新小说”的没落传统,但你顺着他的逻辑下来,按他提供的原始材料,却只能接受这一说法。他在论翻译与西方文化对中国文学的影响时做了一个基本的判断,“新文学的思想觉悟和艺术灵感的源泉,与其说是人人身处其中的本土生活,不如说是西方文化尤其是文学”,这也是别人不太敢说的话。

读单正平的书,哪怕是正襟危坐的学术研究著作(这本书可是他用来拿博士学位的),也要注意他有意采取的一些夸张、偏激与富于挑战性的杂文笔法。单正平是位才子型的、作家型的学者,这样机智的作者,要求我们像机智的读者那样去阅读。如果你不是,他就强迫性地提升你,而且是在一种令人愉悦的状态之中提升你。这是我们不能拒绝他的书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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