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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风情街市

2007-05-11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林希 我有话说

网络上看到消息,说居住在美国西部的美籍墨西哥人要举办一年一度的街市,儿子建议我去看看。墨西哥人承继了印第安人乐观勇敢的优秀传统,更具有勤劳自强的许多优点,街市将展示墨西哥人的精神风貌,还要演出墨西哥民族歌舞。

街市,是美国社会生活的一项重要内容,每一个居民社区,每年都要举办一次街市活

动。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人类择群而居的性情使得许多居民区具有强烈的风情特点:西班牙移民较多的居民区,街市上展示的就是西班牙风情;传统英国移民较多的居民区,则展示着传统英国人的生活景象。印第安人如今已经不为多见,去大峡谷时导游介绍说,大峡谷下面有的地方还居住着印第安人。美国的原住民应该只有印第安人,后来殖民者入侵,强占印第安人的土地,将他们从居住地驱逐出去甚至杀掉,从而建设殖民者的海外领地。经过长达几十年的战争,印第安人几近绝迹,侥幸活下来的印第安人,只能在偏远地带建立自己的保留地,按照他们传统的生活方式繁衍生息。如今的印第安人后代,有的走出了保留地,融进现代美国社会,只有极少数印第安人还生活在偏远山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墨西哥人继承了印第安人和玛雅人的文化传统和生活方式,无论生活发生怎样的变化(比如他们的后代成了现代美国人,孩子们使用电脑,生活进入电子时代),但美国籍的墨西哥人依然赋有印第安人的精神境界,依然赋有玛雅人和印第安人的文化心理,强烈地保留着印第安人的艺术天赋和艺术趣味。

停车走近美籍墨西哥人居民小区,远远就听到震人心脾的隆隆鼓声。中国人对于鼓声不会感到惊奇,但墨西哥人的鼓声却绝对雄伟豪放,这是一种鼓动人们冲锋陷阵的鼓声,是一种召唤勇敢者献身的鼓声,是一种发自大地的鼓声,是一种震动天地的鼓声。听到鼓声,人们的血脉立即沸腾起来,鼓声催你加快脚步,真想振翅飞进居民小区,融进墨西哥人生活,分享他们的欢乐。

没走多少时间,就看见居民区中心广场上聚集着密密的人群,越过人群,可清晰地看到身材魁梧的墨西哥男子在人群中挥动双臂,他们的头上系着华丽的羽毛,说不出是什么禽类的羽毛,不像是孔雀羽翅,也不像是鹰的羽毛。那羽毛很长,足有1米,非常华丽,五彩缤纷。再走近些,可以看见那些跳舞的墨西哥男子了,原来他们个个光着臂膀,挺着大肚子,真是威武雄壮,强悍无比,充满着不可征服的气概。

挤进围观的人墙,站到最里面,距离跳舞的男子只有一步之遥,这时才感受到他们热烈的情绪。中间的一位男子手持鼓槌,用力地击着欢快的节奏,旁边的男子手持打击乐器,配合击鼓的乐手,击出变化的律动。还有十几个年轻女子围着击鼓的男子翩翩起舞,男舞和女舞编织成变化的图案,场面红火热烈。跳舞的墨西哥人情绪饱满,看得出来是印第安人迎接出征男子胜利归来的舞蹈,再加上围观客人们的呼喊声,真似回到了印第安人辉煌的往昔,唤醒了人们对自由生活的向往。

成人表演之后,一群十多岁的孩子走进广场,他们穿着墨西哥民族服装,男孩子戴着墨西哥礼帽,女孩子穿着墨西哥人自己织的土布衣裙。墨西哥土布类似中国西北地区农民织的土布,灰白的底色,间夹着蓝绿的长条,看着甚感亲切。学生们表演的舞蹈,显得规范了许多,动作明显带有现代舞蹈色彩,伴奏也是电子乐器,节奏更似摇滚音乐,居住在美国的墨西哥人已经和美国现代生活相融了。

离开广场,走进广场四周的街道,街市之日,各方商贩赶来摆摊,类若中国农村的集市。小摊上商品不多,但都具有民族特色,从餐具、装饰品,到女孩子们的饰物,都具有强烈的印第安人特色,就连玻璃器皿,也雕塑着印第安人喜爱的图案。

在街市度过快乐的一天,不免留下许多思考:任何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的传统文化,任何民族的文化传统都不可能被强加的文化所同化。印第安人已经退回到他们

的保留地去了,但他们的文化却依然具有震撼人心的艺术力量。美籍墨西哥居民也没有申请联合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他们就是每年举办一次这个街市,来展现他们传统文化的顽强力量。正是植根于他们血脉中的

文化传统,给了他们强大的精神力量,在一个移民国家里既享受现代文明,又保存自己的文化精神,不得不让人钦佩。

任何民族的文化都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美籍墨西哥人不说“保护”,也不搞什么“振兴”,但印第安人、玛雅人的文化传统永远活在他们的血脉里。传统文化不会在现代文化环境中消失――正因为传统文化具有强烈的艺术特色,才在现代生活中更具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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