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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散文与做学问

2007-06-09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王国华 我有话说

作家韩石山在一篇文章里提出,“专门写散文、杂文、文史随笔的,我总看不上眼,不是歧视,是可惜。……读书这么多,为什么不做一门学问呢?”韩石山的“学问论”有例为证。“复旦大学教授赵景深,年轻时给报刊投稿,每每遭拒,有朋友指点,说你不是专家,若是专家,就不一样了。问为什么,朋友说,一成了专家,不管

你谈什么,都是专家在谈,分量就不一样了,别人也就另眼相看了。大悟。便下功夫研究中国古代戏曲史,不久遂成为这方面的一个专家,再投稿,便无阻拦了。余秋雨的散文,多少年来风行天下,起初见重于时,怕也与他先已有了戏剧史专家的身份不无关系。反证是,上海还有个写散文的作家,学历与余相当,文笔不在余氏之下,数量更远在余氏之上,却绝没有余氏的声名,何也?盖此公是个专业的散文作家也。”

这话虽然让我这种望学问而却步的愚者有点绝望,但细想想,却也不无道理。韩石山没有为他的结论提供多少论据,那我就代劳一下。所谓学问,就是边学边问,边问边学,这个过程就像走进一个幽深的胡同,越往里面走,行人越少,同伴越少,直抵尽头的时候,往往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因此,做学问注定是要孤独的,是一个渐趋寂寞的过程。学者们在常年的钻研中,心境一定有所变化,深夜伴孤灯,高处不胜寒。无论你做的什么学问,都会在这个共性中体验到独特的人生况味。有些学者常常语出惊人,对不属于自己专业的学科也偶有独到见解,就是因为他们的学术修养已经逐渐内化为人格修养了。没有一门学问是绝对孤立于其他学问之外的,作为物理学家的爱因斯坦,同时也是个哲学家,作为数学家的迪卡尔也是个哲学家,谁敢说数学和哲学之间不存在联系?至于文史哲之间的互通有无,更是司空见惯的事。物理学、经济学、化学、政治学、气象学,固然需要各有所专,但如果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我们为什么不多多鼓励呢?

我们总是强调往上走。往上走,就是为的站在高处,让视野更广,让脚底下更踏实。因此,让能够和不能够举一反三的学问家们,把所思所想信手涂抹在纸上,以随心所欲的随笔形式记录下来,这样的东西,自然不同。有一段时间,媒体鼓励“大家写小文章”,让专家学者们写点“豆腐块”,反响很不错。我想,如果肯写“豆腐块”的学问家越来越多,当是读者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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