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是肥缺啊,你现在发了吧?”老同学见面,常这样问孙云根。
鲜为人知的是,这一看似“肥缺”的工作还面临各种风险:出一点质量问题,就可能造成危及核安全的国际影响;工程延期一天,企业每天就会损失六七百万元。
特别是,推动几百种核电设备实现国产化零的突破,将几百次面临种种风险,需几百次鼓起“
提出核电设备国产化70%目标
和国内企业签了核电设备采购合同后,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孙云根宛如眼前。那是在2005年9月25日签订了反应堆压力容器合同后,他心里一直打鼓,虽然自己和同事经常到制造现场去看,但下属来电话一说是这方面的事,他就知道又出问题了,几乎到了神经过敏的程度。
他担心什么?国有企业生产能力没问题,但缺乏市场经济下的履约能力和项目管理能力。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在付出了制造进度晚半年的代价后,相关厂家的项目管理才逐步走上正轨。此时,他还要设法督促该厂家把耽误的进度抢回来,以保证机组60个月按期投产。
一个核电工程实现70%的国产化,意味着有上百项大型设备由我国企业制造,孙云根要经历几百次这种“第一个吃螃蟹”般的煎熬。
推进民族核电发展的强烈使命感,使孙云根向国家发改委、国防科工委递上了秦山二核3、4号机组设备国产化达到70%的方案,这使我国核电设备国产化率一下提高了15个百分点!
心中有数,坚持由中方总包
回忆把上海第一机床厂总经理孙忠飞带到了两年前。在秦山二核1、2号机组中担任核电站关键设备堆内构件总包的法国人感到意外,孙云根怎么敢于让没有多少经验的上海第一机床厂担任3、4号机组堆内构件的总包,而只让法国人提供少量技术支持?!
法国同行傲慢地对孙忠飞说:“我要亲耳听到秦山二核的领导说让你们总包,再和你们谈技术支持。”
“堆内构件对精度要求很高,稍有偏差,核电站运行时就会出事故……”见到孙云根,老外讲了一连串风险,一旁的中方人员听得心里直发毛。
孙云根坚决而有礼貌地回答:“这个项目必须国产化,希望你们能提供技术支持,否则,等我们自己研究出来就连技术支持也不需要了。”
很多中方核电设备生产企业都不乏此类经历。面对日本三菱重工对自己优势的介绍,孙云根坚持把核电站另一关键设备蒸汽发生器由国外总包变为上电核电总包,上电核电的生产比例因此从25%猛增到75%,“这体现了在大局观念下的科学、严谨判断。”
首先要求签廉政协议
“如果问,有几次送礼被退回来?没有一次。”孙忠飞说,“因为我们始终不敢有送礼的念头,甚至连表示感谢的想法也打消了。”
原来孙云根和公司纪委书记商定,签设备合同前必须签廉政协议。
我请他们找来一份廉政协议,只见廉政内容包括:不得索取和接受礼金、有价证券、物品、回扣,不得接受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合同的宴请、健身、娱乐,不得利用装修住房、婚丧嫁娶敛财,不得要求在出国、旅游、为配偶和子女安排工作上提供方便……
“廉政协议是形式,更是承诺。”孙忠飞说,投资者有采购权,竞标者为获得订单极可能采用一些不正当方法,如对方提出要求,一般都会满足。他和孙云根打交道十几年,孙云根到他们那里办事,中午都是盒饭,晚上回去吃。
现在,孙云根通过以身作则,循循善诱,建立制度,带出了一个廉洁的采购队伍。秦山二核副总经理雷鸣泽介绍,160人的采购队伍里至今没有发现一人有不廉洁问题。根据该公司纪委统计,孙云根上交礼金总计5万元,其中包括一根标价1.8万元的金条,全公司采购人员上交礼金总计逾10万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