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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非洲艺术品市场“淘宝”

2007-11-08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马晓毅 我有话说

各种图案的非洲油画

早在得知将要到非洲采访的消息时,就有同事让记者给他们从非洲带几个木雕,由此可见非洲木雕是

何等吸引人。我自己其实对非洲木雕也是情有独钟,因为我不仅听说非洲木雕“造型极有张力,艺术感十足”,而且也曾看到过一些非洲木雕,其材之良,其型之美,其构思之独特,喜欢艺术的人都会过目不忘,爱不释手。

在飞往非洲的航班上,我曾想,非洲木雕固然名声远播,难道非洲只有木雕值得收藏吗?说不定,能歌善舞的非洲民族,天生具有艺术才能,他们肯定有许多其他令人喜爱的艺术创造,只不过人们的爱好不一样,或者这方面的艺术展示没有木雕那样普遍,作品不像木雕那样具有独占性,也不像木雕那样老少咸宜。

油画

在非洲匆匆忙忙的数周时间里,每天的安排都相当满,最初几天根本没有时间去逛艺术品市场,再说,买艺术品一般都是在将要回国的时候,再安排时间去市场。另外,初来乍到,情况不了解,就跑到市场上去,没有人介绍,买回的东西十有八九都会买贵了,或者后来看到更好的,手里的东西又不好扔掉,后悔不迭。有一天,我们所乘航班中午就到了达累斯萨拉姆,下午有几个小时没有安排活动,大家提议到市区转转,我们的陪同建议去一个海边周末市场逛逛,那是达市很著名的周末艺术市场,大家可以放松一下,也可以买点喜欢的东西。我们欢呼着奔向那里。

这个市场在达市的一个小海湾里,我们到的时候,天近傍晚,落日将天边染成了一片红色,市场里熙熙攘攘,正是热闹的时候。这个艺术市场占用的是一家破败的造船厂,老板是意大利人,近年来造船生意不太好,他就把这块地拿出来建了这个市场。我们碰到的第一个艺术商人,是一位有中国血统的画家,他在市场入口处摆了个摊,有十几幅他的作品,可当场给人作画。画家是一位中年人,虽说他的父亲是中国人,但他不会说中国话,外表不太像中国人,高鼻阔眼,肤色浅棕,如果不是自我介绍,看上去与印巴人很相像。他说,他父亲年轻时就来到非洲,并在这里娶妻成家。他生来没有去过中国,受的教育是美术,喜欢绘画,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这里支个摊,给别人画画、卖画,挣得不多,但够生活了,至今也没有成家,今后怎么样还要走着瞧。我们买了他的几幅小画,价格不菲,问他想不想去中国看看?他说知道中国北京将举办奥运会,要是能去看奥运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但往返国际机票要花不少钱。

在市场的一角落,一家画店吸引了大家。店内绘画表现的大多数是非洲风情、非洲男女,浓重、强烈的色彩反差,描绘的人物、风景极具夸张。一些表现非洲妇女劳作的绘画,在写实中有浪漫,在夸张中有具象,每每给人一种强烈的美感。画家只用寥寥几笔就勾画出准确的线条,技法娴熟,色彩大胆富有想象力。在画店的一角,就是画家创作的场所。一块绷好的画布,画家用非洲特有的油彩作画,观众可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画家如何调制油彩,如何很缓慢、很细致地一小笔一小笔在画布上涂油彩,全然不像中国的水墨画那样在纸上“挥毫泼墨”,转瞬间一幅画就画好了。一幅小小油画最少也要几天甚至几十天才能画完,如果想画得精到,画大一些的画,耗时几年十几年很正常。有一位同行看上了一幅油画,表现的是几个非洲女性在乞力马扎罗山雪峰下载歌载舞的场景,构图、色彩很不错,有一本杂志大小;开始店主要40美元,有点贵,她按来时朋友的交代砍一半,狠了狠心说:“10美元”。店主马上摇头,说“少了15美元不卖”,一下子就砍下25美元;看样子还能便宜点,她说“还是贵,不要了”,说罢转身就走,店主一看就说“最后一个价12美元”,她看看价砍得差不多了,就用12美元买下了这幅画。

木雕

坦桑尼亚首都达累斯萨拉姆的木雕市场在整个非洲都非常有名,来达市的外国人大都要到这里转一转,买点喜欢的木雕艺术品。我们做完一个采访匆匆赶到那里,到的时候约在下午五点。商贩们一看中国人来了,马上围上来用汉语招呼我们:“过来看看,有木雕,有犀牛,便宜。”在我们来之前,陪同特意告诉我们先看看东西,不要急于下手买,等看好东西后,再和他们砍价。我们开始只是挨家挨户地看,货比数家。

这个木雕市场约有两百多家店铺,许多店铺是前店后厂,一些店铺特意让刻工们坐在店铺门口,边雕刻边叫卖,叫卖声和木雕敲打声混在一起,好不热闹,成为市场一道独有的风景。这里的木雕制品主要以非洲氏族人物为主,动物木雕也有一部分,还有一些木雕的果盘、烟灰缸等用品。人物以部落氏族人头雕像、人体造型雕像、氏族男女全身雕像、人物侧面雕像为主,尤其是少女头像和少女体形雕得非常美丽动人。动物主要以犀牛、大象、狮子、长颈鹿、河马等非洲特有动物为主,有的店家专门卖动物木雕,高高的长颈鹿,张着大口的狮子,独角长长的犀牛,雕刻非常精细,有些动物好像是刚从森林里跑出一样。

这些木雕主要使用非洲特有的黑檀木雕成。这种木材被认为是世界上最美丽、最珍贵的木材,特别坚硬细密,黝黑光亮,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据说其密度大于水,扔在水里会沉底。这种木头内芯的颜色从暗红色到黑棕色都有,外皮却是白色。以前工匠们在制做木雕时往往将白皮削去只留内心黑檀,现在也有一部分工匠特意将一部分白皮留下与内芯雕在一起,利用这种巧色,也能雕出不少构思巧妙的作品。当然,市场里也有些木雕存在粗制滥造之嫌。雕刻的刀法粗糙,造型僵直,用料不精。有些木雕明明还留有木质白皮,却用鞋油涂黑打亮,冒充黑檀木。

据介绍,木雕的价格近几年涨得很快,过去10美元就可以买下来的东西,现在需要20美元,而且非洲人一看中国人来了,马上把价格抬高一半以上,反正许多中国人买东西很大方。记者看到这里所有的木雕都没有标价,多少钱合适全凭“商量着来”。一个30厘米高黑檀木氏族人头像,要价约在50多美元,讨价还价后,20多美元就能买下来,其他的木雕也按这个比例砍一半,大多可以买下来。

这里出售的多数木雕都可以说是难得的艺术收藏品。首先,这些木雕从雕刻水平上说,有构思有创意,每一件都不可能是一样的,因而是唯一的。其次,其木质宝贵,黑檀木生长缓慢,而且资源越来越少,许多非洲国家已严格限制对黑檀木的砍伐,并开始控制其制成品的出口,故而不可多得。第三,它们代表了非洲文化,作品表现非洲人的刚毅、婉约、妩媚,表现非洲各种动物的生动、骠悍,每一件作品都有独特的艺术内涵,而且是用手工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类似的木雕市场在非洲赤道两侧的各国都有,各国又有着自己的特点。比如,坦桑尼亚的木雕大多表现的是马赛人少女,赞比亚的木雕以奔巴人和动物为多,埃塞俄比亚雕刻的则是“非洲美女”阿瓦什少女。总之,所到之处都可以有所欣赏有所收获。

铜版画与孔雀石

赞比亚是个盛产铜、钴、铀多金属矿藏的非洲内陆国家,除了木雕、绘画等,有着自己的特色艺术品,铜版画与孔雀石雕就是其代表。

在赞比亚首都卢萨卡的大街小巷,铜器商店鳞次栉比。店内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各种铜制工艺品,锃锃发亮的各式铜镜,栩栩如生的各种动物造型艺术品,还有工艺精湛的黄铜雕刻、青铜雕刻都显示出很高的艺术水平。特别是铜版画,堪称一绝,艺术风格粗犷大胆,自由浪漫,题材有飞禽走兽、山村田舍、花卉人物等。

据说这里的男子求婚,一件祖传的铜制工艺品就是送给姑娘最珍贵的彩礼,而新娘必备的嫁妆则是一只精美的铜梳妆盒。亲朋好友离别之时,往往互赠一件铜制品,作为永久怀念的信物,可见人们对铜的珍爱。

卢萨卡有一家专门提供铜制艺术品的店铺,其名称就叫“铜艺术品店”,店铺门面不大,仅有二十个平方米左右。店里摆满了各种铜制艺术品,比较多的是铜制的版画,铜皮制作的羊头挂件和狮头挂件,铜版画多以赞比亚部族男女为主,大小不一,以小尺寸的为多。在一块薄铜版上压制出各种画面,有少女头像,有背孩子的村妇,有洗浴中的裸女,有狩猎归来的猎手,画面栩栩如生。还有一种圆盘状的铜版画,多是表现非洲部落的生活和狩猎场景,艺术家们利用铜展延性良好的特性,可以将圆盘状的铜版画做得很大,最大的一种直径有一米多,但分量并不重,因为铜版已经很薄很薄了。

这里的铜版画往往开价很贵,但只要你咬住一口价,店家在坚持一阵以后,往往会从刚开始要的40美元一张,降到10美元8美元,就看谁的定力大了。当然,当你用较低的价格买下中意的铜版画后,在你高兴地付美元的时候,店家也高兴地一边收美元一边说:“中国人最会砍价。”

孔雀石,是一种脆弱但漂亮的石头,有“妻子幸福”的寓意。孔雀石的绿是最正、最浓的绿。孔雀石虽然不具备珠宝的光泽,却有着一种独一无二的高雅气质――呈不透明的深绿色,且具有色彩浓淡的条状花纹――这种独一无二的美丽是其他任何宝石所没有的,因此几乎没有仿冒品。

世界上出产孔雀石的国家不少,其产地都与铜矿有关。过去,孔雀石主要来自前苏联乌拉尔的梅得诺拉杜安斯克。现在则主要来自赞比亚、津巴布韦、刚果(金)等国。中国最著名的孔雀石产地为广东阳江和湖北大冶。然而,赞比亚的孔雀石却被公认为世界上最美丽、品质最好的。在赞比亚市场上出售的并不是那种多孔自然的孔雀石石块,而是被打磨成各种形状的、有着美丽花纹、绿色深浅不一、闪闪发亮的孔雀石石雕,有的雕成项链,一串串绿绿的碧珠,光滑圆润,有的打磨成各种动物,大象、犀牛、狮子等,有大有小,活灵活现,非常动人。

到卢萨卡最著名的周末市场是购买孔雀石雕刻品的好机会。每逢周六设在一处开阔地上的市场就人头攒动,热闹异常。有几家出售孔雀石艺术品的摊位是外国人常去的地方。这里的孔雀石数量多,雕刻的物件多,雕工比较精细,价格也比较公道。有的打磨成圆圆的鸡蛋形,绿绿的蛋,有大有小,很惹人喜爱;有的打磨成金字塔形,一个个摆起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斑澜的花纹透出最美丽的绿色。更多的是磨制成各种各样的非洲动物,有大象,有犀牛,有雄狮,有河马等。每一件孔雀石雕刻品价格都不菲,是当地所有艺术品里面最贵的一种,花生米粒大小的一件小雕件就要40美元,稍微大一点的小动物至少要一百美元,雕刻比较精细的东西,手掌大小的最少200美元以上。当然,由于孔雀石属于宝石一类,石料本身就很昂贵,加上手工的磨制雕刻,价钱贵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只要你看中了一件物品,真心想买,价格还是有商量的,一般砍掉50%左右是可能的。就是这样,由于赞比亚的孔雀石是全世界品质最好的,贵一点,买回来,比起国内也是便宜很多很多。在网上敲入“孔雀石”三个字,国内售价远远超过赞比亚的价格,国内一块手掌大小没有加工的赞比亚孔雀石标价至少万元以上。

黑檀木雕就的部落氏族男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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