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语》(周鸣著,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是一部反映文革后首批地方大学生当兵生活的长篇小说,作品的时间跨度大约自上世纪80年代中期至新世纪初期近20个年头,内容十分丰富。我把《天语》中的人物和故事视为一种青春的见证,它见证了新的历史环境下一代知识青年的拼搏与成长历程,也见证了共和国日新月异的发展变化与我
从题材的角度看,《天语》写的是气象学院的四名朝气蓬勃的高才生,其中韩文慧和任杰二人被特招入伍来到海军航空兵某气象台担任技术军官。反映军事气象领域生活的长篇小说过去从未有过,作者也成功地把海军气象兵生活的丰富与复杂、欢乐与磨难展示给当代读者。我们不曾想到,看似简单平常的气象预报工作,一旦和军人的作战训练、和担负保卫祖国领海使命的海军航空兵生活联系起来,会有那样重大的责任,会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件发生。天有不测风云,而军事气象工作却必须读懂读通“天语”,为部队的作战训练提供有力的保障。作为人民解放军的第三代气象兵,韩文慧与任杰幸运地赶上了军事气象建设的大转型大发展,但也因此经历了更多的摔打磨练。一方面,他们在计算机的引入使用、在军事气象高科技建设中有了广阔的用武天地;另一方面,如何继承发扬老一代气象兵仅仅依靠温度计、气压表等等最简单的气象仪器成功地保障抗美援朝空战胜利的光荣传统,消化吸收老一代气象兵毕生心血摸索出的规律经验,对于年轻一代同样是严峻的课题。韩文慧在挫折与失误中升华了自己,完成了与老一代的精神对接,并且成功地开发出人工智能专家系统预报软件。任杰则压根看不上老一代的土办法土经验,甚至根本就不愿意在军营干下去,最终选择了另外的人生道路。人生价值观念的不同,决定了韩文慧与任杰的分道扬镳。任杰毕竟也是一位有才华、有追求的知识青年,作者并未对他的人生选择过多指责,表现出开放而宽容的健康心态。但无论如何,国家的振兴,军队的现代化建设,需要韩文慧这样一代知识青年自觉奉献与牺牲精神的支撑。作为人民解放军的第三代气象兵,韩文慧展现了自己的独特风采,给我们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天语》引人注目的看点之一,是韩文慧作为一个女气象兵的情感经历。在与优秀的歼击机飞行员李大亮建立恋爱关系后,韩文慧才真正体会到了牵肠挂肚的沉重,天上一团云彩、海上一片雾气,都与战友、亲人的飞行安全密切相关,作者细腻的文笔,将气象兵沉甸甸的责任感具象化为情感的重负。韩文慧与李大亮最终因为爱得太深而不得不分手,折射出职业军人特有的情感牺牲。在讲述任杰以及气象学院另外两名同学郭子健、柳菲的事业奋斗与情感婚恋故事时,作品则向我们展示了广阔的社会背景与五彩纷呈的时代生活气息。任杰迷恋摇滚乐,迷恋计算机软件开发;郭子健考研进京,考博出国深造;柳菲下海经商,成功而后惨败,这一切,正是这一代知识青年走过的打拼道路。他们有探索的迷茫也有奋发的激情,有收获的喜悦也有挫折的痛苦。但无论如何,改革开放的大时代,给予了他们寻找人生价值、一展个性风采的广阔天地;无论如何,他们直面社会的挑战,搏击生活的激流,以自己的热血和青春,见证了社会的进步与时代的发展。从这个意义上说,《天语》这部40万字的长篇小说,寄寓了作者为自己的同代人立传的蕴涵,值得我们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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