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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谭》封面补谈

2008-05-10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高信 我有话说

今年是抗日战争初期的图文名刊《自由谭》创刊70周年。

近年来读到几篇介绍诗人、出版家邵洵美的文章,文章都涉及邵洵美编辑出版《自由谭》一事,这是应当的:当民族危亡迫在眉睫的年代,邵洵美与美

国女友项美丽合作,于1938年9月创刊《自由谭》,揭露日寇暴行,宣传抗战必胜,内容丰富,形式活泼,版式阔大,印制精美,在抗战初期的出版物中,是令人瞩目的一种。但据我所见,这些文章在谈到《自由谭》创刊号封面时,有的虽然说到了封面“自由谭”三字是出于邵洵美手笔,但封面画是谁所作则不甚了了,近又见有人谈及这封面,说是一幅木刻画云云,可见文章作者也许没有目验实物,故语焉不详,或对画种判断有误。

实际上这幅画曾发表在1937年10月5日出版的《救亡漫画》第四期封面上,标题是《日寇空袭平民区域的赐予》,作者是张仃先生。张仃,1932年由沦陷了的东北辽宁流亡到北京,一度入北平美专学习,并开始漫画创作。作品发表于《中国日报》《扶轮日报》《上海漫画》《时代漫画》《泼克》等京沪报刊。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南下上海,参加上海漫画宣传队,积极投入抗战的宣传。张仃仰慕和学习墨西哥画家珂佛罗皮斯,德国的乔治・格罗斯和美国的威?・格罗拜的画风,但他并不照搬,而能使其与中国笔墨和传统表现手法相融合,从而形成自己的画风:变形而不怪诞,简洁而不粗疏,笔触流畅,又富张力,既新颖又易解。发表在《救亡漫画》上的这幅《日寇空袭平民区域的赐予》中,一位衣衫褴褛的农夫,双手捧着死于炸弹还在滴血的儿子的遗体,欲哭无泪,右下角是掩面痛哭的孩子的亲人,背后是炸死的水牛,远景是已成废墟的屋宇和正在狂轰滥炸的日寇飞机。日寇“赐予”于平民的是死亡,但也把仇恨和斗争的决心“赐予”给了平民。此画既是无声的控诉,又是不屈的誓言。

《日寇空袭平民区域的赐予》是炭笔素描漫画,用大笔勾勒,再擦出中间色调,使画面显得层次分明,沉稳浑厚。它并非木刻,是很清楚的。《自由谭》创刊号,选中张仃此画作封面时,涂掉初刊时右下角“御侮救亡”的标识,但保留着张仃的签名。

由邵洵美和女友项美丽合编的《自由谭》,堪为一对最佳的中美编辑组合。《自由谭》,即Candidcomment Chinese Edition(《直言评论》)的中文版。月刊,主要内容为分析国际形势和国际关系,讨论与报道中日战争的动态,研究中国的社会、政治、经济、军事、教育、文化诸问题。又及时刊发日本侵华的新闻照片。邵洵美以各种化名为《自由谭》写了许多富有战斗气息的短论,揭批日寇的暴行和汉奸的无耻。他还借《几个卖掉灵魂的律师》揭出自己弟弟“邵式军已就任伪苏淞皖统税局局长”一事,大义凛然,显示了鲜明坚定的爱国立场。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他在《自由谭》上,向读者推荐了毛泽东的《论持久战》,并加按语:“近十年来,在中国的出版物中,没有别的书比这一本更能吸引大众的注意了。”在连载的同时,又出版了《论持久战》单行本。邵洵美还亲自把毛泽东1939年1月20日专门为英文版《论持久战》写的序译成英文,置于单行本前面。又在文章中推介《论持久战》是一部“人人能了解,人人能欣赏,万人传颂,中外称赞”的伟大著作。这在当时,也是难能可贵的。

《自由谭》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自然也受到日本人的忌恨与威胁。在十分恶劣的环境下,坚持到1939年3月被迫停刊,共出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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