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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地震预测不宜期待过高

2008-06-02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陈学雷 我有话说
汶川大地震令人震惊和悲痛。我想起了32年前在唐山大地震中不幸遇难的二姐,那是我人生中最早经历的死别,我非常理解丧失亲朋的痛苦心情。如果能够预报地震、避免人员伤亡该有多好!

但是,经过多年的研究,地震预报并没有明显的进展,而且按照地震专家的理解,地震本身有一定的不确定性,很可能是无法完全准确预

报的。这里所说的地震预报指的是临震预报,也就是能把地震发生的时间、地点比较准确地限定在某个范围内,可以组织人员疏散的预报,不包括那种“某某年可能发生大地震”的“预言”。

汶川大地震发生后,很多人质疑地震局没有预报,这说明我们现在对地震预报的认识存在严重偏差。有些地震在大震前有多次小震,有可能做出一定的预报,但多数地震并非如此。

目前,中国与西方地震预报思想有很大差异。西方预报的主要思想是对地震物理机制的预测,最重要的是地应力等数据,无论是地电阻也好,地下水位也好,地温也好,所有能测的东西不管物理机制如何联系,先分析一下再说。而中国的预报往往试图从现象和资料中找寻经验规律。为什么要这样呢?一方面,联系物理机制的研究对知识储备、理论基础等要求较高,入门较难,我国很多学科起步较晚,选取统计分析入手较快;另一方面,这可能也和我国的传统思维有关――中国的传统思维方式是整体性的,即所谓“天人合一”,觉得万事万物间都有联系,自然界中可能存在着种种神秘的未被人们认识的联系,因此比较容易接受这种缺乏物理机制的经验预测。

中国和西方两种预报思维应该说各有高下:中国预报方法的优势在海城地震的成功预报中可以体现,也得到西方一些学者的承认,但是这种思维造成一个问题,就是容易使人们产生“总有一些现象可以预报地震”的错觉;而西方人觉得如果物理机制上存在不确定性,就会放弃对准确预报的期待。

可以预料的是,这次大震之后会有些人出来说自己曾成功预测,只是没被重视。然而,即便这一次真的成功了,下次能否继续成功?如果科学预测不行,有些人甚至还寄希望于一些神秘现象。比如,地震之后网上开始炒作所谓的“蟾蜍搬家”事件。很难说这次蟾蜍迁移到底和地震有没有关系,因为有多种因素可以导致动物异常。有的动物能感受到人耳听不见的次声波、超声波,此外,地磁、地温等也可能对动物产生影响。所以,认为动物比人更能准确地预报地震是没有根据的。“动物异常预报法”无论从机理上还是从实际应用上都有很大局限性,很难付诸实践。如果我们从这次地震中吸取的经验就是用动物来预测,恐怕以后还会吃地震的亏。

我认为,我们真正应该从汶川大地震中吸取的经验教训,不应是某种预报方法灵不灵,而是从根本上认识到预报成功是极少数的例外,未能预报才是常态。至少在现阶段,要求做到地震预报的想法是做不到的。因此,必须增强平时的防范措施,例如提高地震多发地区的建筑抗震标准,广泛普及抗震救灾知识,完善政府的灾害应急预案等,这才是值得我们吸取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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