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天后,又到北川。第几次进入北川,已经无法也没有必要统计了。40天来,采访了那么多的人,40天后,他们当中的很多人,还在灾区。为了自己的职责,更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他们还在坚持。
北川
这座在大地震中受创最为惨重的城市,5月14日进入
今天再到北川,原先打通的道路,如今又落了好些巨大的岩石,那应该是太多次余震的结果;县城低洼处,道路泥泞,唐家山堰塞湖泄洪时曾经流经此地。
受灾群众得到特许,在地震之后可以首次大规模返回县城,捡拾自家的财物。空调、电视、桌椅板凳……就扛在后背上、肩膀上,他们也就扛起各自的生活。他们一步一步地走向各自的安置点。然后的日子里,会有新的县城、新的家。
警察李林国
5月15日,载着李林国返回北川中学救援现场之后,就再没有见过这个从废墟里挖出30个幸存学生和70来具遗体的北川公安。直到在绵阳中心医院见到接受治疗的他。
如今,李林国已经是公安部二级英模、中组部优秀党员。他并不缺少荣誉,多年前,他就因为孤身一人擒获四个杀人犯而获得过三等功勋章;他并不会为这样的荣誉而喜形于色,因为荣誉并不能换回他失去的儿子。
震后,他坚持在擂鼓镇派出所上班,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腰间的剧痛并不让他担心,直到6月10日,他当兵时的团长、现在的一位上将得知老部下的救援行动和现在的病痛,强行让他接受检查后,才把他送进了医院:他得了腰椎压缩性损伤。
老战友从四面八方来看望他,他的愿望是:我身体条件特别好,把我调到特警吧,当普通一兵也好,我可以有更多机会去参加救人任务!
师长曲新勇
一个月前在曲师长的指挥部营区见到他时,他双脚肿胀着,因为刚刚从山区救援回来。
再见到曲师长,是在北川的废墟上,有老乡反映听见了瓦砾废墟中传来的呼救声,而地震已经过去42天了。人命就是命令!师指挥部即刻调动了几十名官兵,包括屡次救人立功的工兵连。曲师长自己也赶到现场,和一直坚守在一线的副参谋长王云龙一同指挥。
三个小时后,紧张的搜救结束。生命探测也没有发现任何幸存者的迹象。
而一个多月来,曲新勇的部队从救援转向重建:清理废墟、疏通乡镇农村道路;和地方政府合作搭建活动板房。现在,部队已向上级表示:“愿与地方政府合作,部队要承担北川地震博物馆的建设。”
青年干部蝉西
5月14日,在北川县城见到参加援救的蝉西,这位25岁的县政协青年干部救了一个13岁的小女孩,年轻的羌族小伙子要收养这个小孩子,“我要做她的爸爸。”
之后,蝉西被调派到县抢险救灾物资分发组,给当地单位分发物资。后来,他又被调派到北川重建临时工作委员会下属的“新农村建设与群众安置办公室”工作。每天7点不到就起来工作,一直到晚上12点才能躺下。他要收集每天活动班房、安置点的建设情况,要了解乡镇安置点的进度;他还要帮着照顾那些返乡、撤离的群众。
前两天,他又调到“禹羌文化实物征集领导小组”。蝉西在大学时代就以民族文化作为自己学业的重点。
说到自己救出来的那个小妹妹,蝉西毫不犹豫地表态:“我一定要找到她,收养她。如果不够格收养,就作她的‘干爸爸’。”
炮兵连长韩军
韩军是成都军区驻滇某师“老山主攻团”的一炮连连长。6月7日,他受命率士兵乘坐直升机前往唐家山堰塞湖,炮击堰塞湖导流渠里的障碍物。
三天两夜之后,他成功完成任务,得到几位将军的表扬。但是坝顶驻扎下来,炮击当时,韩军根本就没有在意身后站着的是哪一位将军,他关注的就一个基本点:把劲儿使在前方目标上。
其后,他作为团“打漂分队”的一位指战员,驻守在绵阳市涪江上段,他和他的兵,通宵达旦等到大型漂浮物,“一旦发现,就狠狠地打。”他打得很好。
而现在,韩军就率领着自己的士兵,在片口镇的乡村,进村入户,搭建板房,抢做农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