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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皮•利夫尼:今天的外长,明天的总理

2008-10-23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特拉维夫记者 陈克勤 我有话说

10月20日,以色列总统佩雷斯接见利夫尼并批准其延长组阁期限的申请。

政坛奇迹

10月20日,以色

列总统佩雷斯批准了前进党主席、外长利夫尼延长组阁期限的申请。佩雷斯希望利夫尼能够充分地抓住机会、抓紧时间,消除一切不确定因素,实现政局的稳定。

以色列第一副总理兼外长利夫尼涉足政坛不足10年,没打过仗,却在历来军人硬汉当政的政坛成为新星,9月17日又当选执政的前进党主席,有望成为梅厄之后的以色列第二位女总理,领军第三代领导人,堪称以色列政坛奇迹。

利夫尼

许多战功赫赫的政要尽管十分不服气,却也承认她务实坦率、冷静干练的风格给政坛带来缕缕清风,承认她好运连连而又善于抓住机遇。她深得沙龙总理的赏识而成为部长,她因沙龙病倒而成为党内二把手,右翼政敌费煞苦心以陈年旧案扳倒奥尔默特总理却成全了她。

利夫尼此番党内胜出十分不易,3位竞争对手都不是等闲之辈,尤其主要对手、交通部长莫法兹,更是久经风霜的战场“英雄”,曾任国防部长、参谋长等要职,他还聘请美国共和党竞选高手格林伯格任顾问,志在必得。

以色列政坛历来风云变幻,佩雷斯总统对此深有感触,他历经多次总理、总统选举都是民调领先,却屡屡在最后时刻败选。此前民调中,利夫尼大幅领先,但最终却仅以43.1%的微弱优势险胜,只比莫法兹多1.1个百分点、431票。莫法兹的幕僚等忿然指控选举作弊,因为114个投票点近80个遭质疑,支持他的贝都因拉哈特选区430多张选票宣告作废,否则选举结果难料。幸而莫法兹以大局为重,拒绝幕僚的起诉建议,祝贺利夫尼获胜,并宣布暂退政坛。

信心十足

利夫尼当选后首先着手弥合党内分歧,全力组阁。奥尔默特9月21日宣布辞职,当晚向总统佩雷斯递交辞呈。总统原定9月22日赴联合国大会1周,9月29日逢犹太新年,按正常程序要10月初才能授权组阁。85岁的佩雷斯打破常规,1天之内协商议会12党派,启程前往纽约前授权利夫尼组阁。如果她6周内组阁失败,佩雷斯或授权他人4周内组阁、或决定90天内提前大选。如组阁再次失败,总统将宣布提前大选。

前进党是议会第一大党,在120议席中有29席,现执政联盟67席包括工党19席、沙斯党12席、退休金党7席。各盟友重新要价,右翼沙斯党拒绝任何耶路撒冷地位让步,还要求提高宗教家庭生育补贴。利夫尼和左翼梅雷茨党商谈,还以财长要职等邀右翼利库德主席内塔尼亚胡入阁。内氏拒绝入阁,还挖墙角拉左翼工党主席巴拉克同唱提前大选对台戏。但巴拉克从左翼立场和自身利益,愿继续与利夫尼合作。政坛旋涡中,权衡各种组合利弊组阁,是利夫尼能力的重大考验。

她组阁时只有38位议员明确支持她,但她信心十足,表示不需6周,将在10月27日议会冬季复会前完成组阁。媒体透露,她将尽快和巴勒斯坦当局达成和平协议,随后举行全民公决,以此优势提前大选。

带刺玫瑰

利夫尼是继梅厄夫人后以色列第二位女外长、有望成为第二位女总理。梅厄是犹太民族当代杰出代表,她1921年从美国移民巴勒斯坦,她的一句名言至今震撼人心:“我希望我死前能看到的唯一的东西,是我们的人民不再需要同情的辞句。”她推动1947年11月29日联合国大会通过巴勒斯坦分治决议,她自告奋勇口袋里揣着10美元飞往美国筹款5000万美元,开国总理本・古里安由衷赞叹,史册将记载一位犹太女子弄到国家生存的钱。以色列1948年5月14日建国第二天爆发战争,她只带一把梳子和一支牙刷急赴美国,带回7500万美元募捐款,为战争胜利提供财力保证。梅厄几十年政坛生涯展现的个性、胸怀、胆识、智慧,令人钦佩又肃然起敬,连强悍的沙龙也口服心服。

利夫尼任外长后,当地媒体用大标题形容她为政坛一朵玫瑰:“她很优雅,但是带刺。”利夫尼去年访问日本会晤学者时,对方特意挂出梅厄总理访日时的照片。这是尊重和敬意,也暗喻在他们眼中,预祝利夫尼比肩梅厄。

新生国家的第一对新婚夫妇

利夫尼家族的经历,浓缩着以色列国的历史。父亲埃坦・利夫尼出生在白俄罗斯的格鲁德努(曾先后属立陶宛、波兰和俄罗斯),1925年移居巴勒斯坦,是坚定的犹太复国斗士,1938年19岁加入贝京创建的地下军事组织“伊尔贡”,曾因劫狱、破坏铁路、袭击英国基地而在1946年被捕,判25年牢狱,但他2年后越狱。她的母亲萨拉也是“伊尔贡”骨干,也曾坐牢、负伤,曾化装孕妇劫火车、炸列车。

以色列建国第二天,埃坦和萨拉在战火中成家,是新生国家最早的新婚夫妇。利夫尼1958年生于特拉维夫,她的哥哥埃利回忆,妹妹从小就很有主见,老师讲述工党历史时,12岁的利夫尼问道,怎么不讲“伊尔贡”?老师课后找她妈妈,说要教育她别和大家唱对台戏,利夫尼回家却得到母亲的赞赏。当时是左翼工党天下,“伊尔贡”是被限制的右翼组织,直至贝京等创建利库德并于1977年上台执政,左右翼才平分政坛。埃坦3次当选议员,不平凡的家庭环境,使她从不轻言放弃,走上政坛也注定要演绎不平凡的人生。

摩萨德美女

以色列实行全民兵役制,高中毕业生先当兵,后上大学或就业。女兵一般不上前线,从事后勤、行政、情报等。利夫尼2次被评为“最佳军官候选人”,晋升中尉,退役后在法学院学习,一年后,她在幼时伙伴米勒・加尔推荐下,22岁进摩萨德工作4年。加尔在摩萨德24年,现在是利夫尼的办公室主任。

前特工专家法利戈特说,摩萨德当时在巴黎有2个机构,分别负责法国和欧洲地区。“我很晚才听说利夫尼在巴黎,那时摩萨德不光从军队招募,也吸收有语言和分析特长的女特工。利夫尼的履历表明,摩萨德看中了她的政治和分析能力。”摩萨德前局长哈勒维透露,利夫尼智商高达150,不甘坐办公室,她融入欧洲各首都,跟男特工一起建情报网,追杀恐怖分子。她曾在巴黎管理一摩萨德特工藏身的公寓作为掩护。

利夫尼服兵役时就擅长交往,枪法极准。摩萨德一位前官员描述女特工培训时说,为了国家利益,甚至不惜情色诱惑。加尔说,他们在巴黎风险四起,任何失手都可能导致被捕,给以色列带来灾难性政治影响。当时摩萨德在欧洲实施追杀行动,1983年8月巴解高级官员米莱什在雅典的车中被2名骑摩托车特工枪杀,1982年6名巴解成员在饭店遭暗杀,5人在巴黎高速火车上被炸死。1980年6月,埃及出生的伊拉克核专家在旅馆遭暗杀,1983年一伊拉克核专家在饭店被毒死。1年后,以色列长途奔袭炸毁伊拉克核反应堆。

利夫尼参与其中有多深,外人不知晓。她的摩萨德经历至今没解密,她也讳莫如深。当被问“4年的摩萨德生活是否让你训练有素?”她说:“训练有素?我不喜欢这个词,我不知道。”媒体评论:“利夫尼举手投足,时时显露摩萨德特工生涯造就的干练。”这段非凡经历深深影响着她,乃至她的性格,面临任何危机都冷静、果敢。

以色列特工金盆洗手后,往往选择沉默。这段历史是国家机密,或许还有违心和隐痛。

沙龙慧眼提携

哈勒维透露,当摩萨德准备培训利夫尼成为更高级特工时,她却以压力太大而辞职。她回来继续法律学业,和年长3岁的会计师男友结婚,当了10年民事律师。

利夫尼小时候经常跟父亲拜访右翼领袖人物,但后来却成为温和律师。她坦言:“我违背了父亲愿望,我觉得放弃一部分土地是应该的,这可以让我们生活得更安宁。我不想让母亲看到我在电视里发表演说,我们有着不同政治观点。”

她1996年任政府公司注册部主任,负责企业私有化,显露过人才干。“战神”沙龙任总理后,改变右翼立场,积极推动和谈。利夫尼深受影响,加上她的直率干练,深得沙龙赏识,慧眼提携。奥尔默特28岁当议员,她41岁才进议会,2年后成为沙龙高级助手,7年中平步青云,先后任政府地区合作、农业、移民、司法等部长,直至第一副总理兼外长。当沙龙毅然离开自己创建的利库德,和左翼领袖佩雷斯等联手创建前进党,利夫尼坚决支持,并肩战斗,结下深厚感情,如女对父般敬仰沙龙。沙龙中风后,她屡屡说,“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沙龙依然昏迷,这最让我放心不下。”这份情谊感动着许多人。

沙龙昏迷后,利夫尼可能成为接班人,但她支持奥尔默特继任。她说:“我和奥尔默特之间有一人必须要做出牺牲。我们必须明白,沙龙中风后,党内要更加团结,不能内讧。”2006年黎以冲突中,她夜以继日外交斡旋,以钢铁般意志捍卫国家利益,以微笑在僵局中寻找转机,声望飙升。当奥尔默特面临失职指控,利夫尼助他度过危机。面对外界暗示她是未来的总理,她总是标志性地歪头笑道:“未来很重要,但现在更重要”。直到奥尔默特身陷受贿调查,她才表示,为了前进党的团结,奥尔默特该辞职了。

聪明平和,喜欢牛仔装

利夫尼金发、高挑,颇有模特风度,时尚而极少施粉黛。她尽力保护自己的家庭不受媒体干扰。她的律师生涯造就她的雄辩、清晰口才,她精通英、法语,对伊朗、哈马斯等立场从不含糊。她喜爱谈论政治,也喜欢政治活动。每年5月1日劳动节,她都挥舞着国旗上街游行。

生活中,她异常低调。她说:“我喜欢穿牛仔装胜过穿正装,喜欢运动鞋而不大喜欢高跟鞋,愿逛商场却不怎么喜欢购物。我喜欢自然的感觉。”她还透露小秘密,“我根本就不喜欢正式的东西。年轻时,我曾到过西奈,在那里甚至还做过餐厅服务员。”她认为自己最大特点就是“自然”。

利夫尼入选去年《时代》周刊评出的“百位最具影响名人”,在福布斯全球女性权势榜中,她名列第52。美国国务卿赖斯回忆与利夫尼首次见面:“那是1999年夏末,布什总统当时还是州长,我作为他的外交政策顾问访问以色列与前总理沙龙会晤。拜会沙龙时,我见到了他的几位高级助手,其中一位自信、与我年纪相仿并充满魅力的女性让我眼前一亮,她的名字就是齐皮・利夫尼。”赖斯说,利夫尼不仅是她的同事,还是朋友,两人一起长谈,有时也争吵,“她是一个讲信用、聪明而平和的女人。我深深地尊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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