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德国一位17岁的学生在校园持枪行凶,让德国上下为之震惊。事发当天,法国电视台采访了一位年龄相仿的法国青年,当记者问及类似事件在法国是否有可能发生时,这位学生的回答相当干脆:完全可能。这位学生的根据是:现在青年问题太多,对前途忧心忡忡,看不到出路,在走投无路的绝望情况下,做出极端事情毫不奇怪。
这个青年所言或许不能代表多数人的意见,但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今法国青年乃至整个社会孕育的深层问题。借用法国一位心理学家的说法就是,“精神危机感”笼罩着越来越多的社会群体。而不断深化的经济危机又如雪上加霜,在工厂关门、失业增加、囊中羞涩、前途暗淡的冲击波下,法国普通大众对社会、对政府的不满持续上升,怨气增加。
法国青年面对的问题较之其他社会群体有过之而无不及。法国2008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与其他发达国家的青年相比,法国青年身上的悲观情绪要严重得多。在16至29岁的青年中,丹麦及美国人对前途感到“有望”的比例分别为60%和54%,而法国青年的这个比例仅为26%,几乎近1/4的青年感到“前途无望”。法国统计局的数字显示,15至24岁青年人的失业比例高达20.2%,而成年人的这个比例仅为8.5%。失业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剑”悬在法国青年头上,时刻威胁着每个年轻人的生活与前途。专家指出,法国青年的问题很大程度上出在其“培养尖子”的教育制度上。在实际生活中,真正能跻身“尖子队伍”的青年毕竟只占少数,多数人就成了这种教育体制的“牺牲品”。法国历届政府也曾试图改革教育制度,怎奈阻力重重,往往无果而终。
法国社会问题不仅体现在青年身上,整个社会的“贫困化”程度也在加剧。统计显示,法国家庭财产总量在经过近10年的连续增长后,去年开始呈现负增长。普通百姓的购买力下降,贫困人口增加。一些家庭由于交不起房租,甚至面临被逐出门的窘境。两天前,一个维护这些困难家庭利益的非政府组织在巴黎街头堆积起破旧床垫,向社会公示这些面临无家可归前景家庭的困境,以示抗议。据悉,法国城市露宿街头的流浪人员已高达10万余人,首都巴黎街头与地铁随处可见这些居无定所的闲散人员。
经济的困境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社会治安。青年学生的群体性闹事事件不断增加,打架斗殴及抢劫事件时有发生,且有加剧之势。更有甚者,近来居然出现闹事者持枪向警察射击的事件。相关人士指出,这是个令人担忧的危险“信号”,标志着人们表达不满的方式跨过了“心理界限”,发展下去,后果难以想像。
与此同时,社会的不满导致法国的工潮此起彼伏。继1月29日的百余万人全国大游行之后,本月19日又举行了更为广泛的全国性大规模示威游行。耐人寻味的是,78%的法国民众支持这种抗议活动,如此高的支持率在法国已多年少见。分析人士指出,这说明普通民众已对政府表现出越来越大的“不耐烦与愤怒”情绪。左派领军人物、社会党前总理法比尤斯甚至用“造反危险”形容当前的困局。
法比尤斯的说法或许是出于反对党的“政治需要”,难免有“过头之嫌”。但经济危机下的法国社会的确积弊甚多,而这些问题的形成也“非一日之寒”,解决起来需要政府付出艰巨的努力,非短期所能奏效。
(本报巴黎3月19日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