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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当击凡鸟 毛血洒平芜

2009-05-23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紫荆 我有话说
在欧洲、中东和美洲的许多国家,猛禽傲立于国旗或国徽上,有的还是王室或显贵家族的徽记,也有不少国家选择猛禽作为“国鸟”。或许和我们国民的性格有关,大部分的中国人似乎并不欣赏猛禽。其实,在我国古代,猛禽还是备受人们推崇的。

猛禽是我国许多地区先民崇拜的图腾,不少陶器上也留下了鹰、隼等猛禽形象。

在文学作品中也有大量的猛禽出现,《诗经》中确认的猛禽名称就有35种之多,如鹰、雕、鹏、隼、鹗、鹘、鹞、鸢、鹫、鸱、枭等。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开篇提到的“雎鸠”,据考证就是一种叫做“鹗”(俗称“鱼鹰”)的猛禽,而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鸳鸯一类的柔弱的鸟。“鸷鸟累百,不如一鹗;使衡立朝,必有可观。”(《荐祢衡表》)“鸷”是鹰、雕一类猛禽的总称,汉末孔融向曹操推荐祢衡,以鹗的勇猛超拔于群鸷来比喻祢衡的才干突出于一般人才。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逍遥游》)庄子用他神奇的笔,把大鹏的威势夸张到了极致,“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后来“鹏”就成了理想远大的象征。随着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印度神话中的大鹏金翅鸟也来到了中国。大鹏金翅鸟是一种性情猛烈、类似鹫鹰的吃龙巨鸟,传说有着神奇的智慧和无边的力量。在传奇小说《说岳全传》中,抗金英雄岳飞被看作是大鹏金翅鸟转世,来降伏赤须龙转世的金兀术。岳飞表字“鹏举”,正应大鹏转世之意。

到了唐代,欣赏猛禽达到了一个高峰。李白一生以大鹏自比,《李太白集》的第一篇就是《大鹏赋》,在这篇赋中,年轻的李白用激昂的笔触抒发了自己要让“斗转而天动,山摇而海倾”的非凡抱负。官场失意后的李白,也没有心灰意懒,大鹏的形象仍然活跃在他的诗作中。“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上李邕》中的大鹏不再像《大鹏赋》中的那样目空一切、勇往直前了,却仍然不甘寂寞,还在抗争拼搏。大鹏这种摆脱一切束缚,永远向往着高飞远振神游的形象,正是李白自身上下求索的最好写照。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还写出“大鹏飞兮振八裔”的诗句。

唐代的诸多诗人,如崔颢、高适、岑参、王昌龄、杜甫、刘长卿等,都有歌咏猛禽的佳作。如杜甫的《画鹰》,诗云:“素练霜风起,苍鹰画作殊。耸身思狡兔,侧目似愁胡。绦镟光堪摘,轩楹势可呼。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诗人希望画鹰能够变成真鹰,奋飞碧霄去搏击凡鸟。这首诗写于杜甫读书游历时期,诗人正当年少,富有积极进取之心。通过对画鹰的描绘,诗人抒发了自己的致远雄心和疾恶如仇的激情。清人浦起龙给此诗以高度评价,认为它表现了“乘风思奋之心,疾恶如仇之志”,的确是很中肯的。除此之外,同期还出现了不少脍炙人口的赞美猛禽的名句,如王维的“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高适的“寄言燕雀莫相噪,自有云霄万里高”等。猛禽的英武形象,正是唐人乐于驰骋边关、建功立业志向的写照。

宋元以降,欣赏猛禽的传统在汉文化中逐渐消退了,国力的衰减和民族进取心的退化,让凶狠的猛禽不再受人喜欢,锦鸡和仙鹤一类象征富贵吉祥的禽鸟成为人们喜爱的对象。但也有部分诗人借猛禽形象表达了个人情怀,如王安石的《鸱》:“依倚秋风气象豪,似欺黄雀在蓬蒿。不知羽翼青冥上,腐鼠相随势亦高。”鸱是猫头鹰一类的鸟,叫声凄厉,性情凶狠,古人把它视为恶鸟,常比喻坏人。诗人借依倚秋风飞翔高空的鸱鸟形象,讽刺了自己没有本事而借助他人显示威势的卑劣小人。

而从漠北草原崛起的契丹、女真、蒙古、满族等北方少数民族却秉承了猛禽的神威,先后建立了强大的政权。清初,在“木兰猎场”上还能见到猛禽大展神威的影子。雕是猛禽中最凶的一种,尤其是海东青,能擒拿大自己几倍的天鹅。随着骑射习武的民族传统的丢失,猛禽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逐渐淡出了历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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