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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面孔 新起点

2009-06-04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伊斯兰堡记者 周戎 我有话说

索尼娅・甘地

曼莫汉・辛格

拉胡尔・甘地

随着5月16日选票统计结果的公布,持续一个月之久的印度人民院(下院)选举落下帷幕。根据目前统计结果,没有一个政党或政党联盟获得过半席位,但执政的国大党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已获258席,大幅领先仅获164席的主要对手印度人民党领导的反对派联盟。曼莫汉・辛格已于23日再任总理一职。这次选举结果出乎多数人的预期。

国大党经济政策获选民支持

国大党发言人卡皮尔・西巴尔在胜利后表示,“人民给予国大党莫大的信任,国大党过去5年关注民生的经济政策得到选民的首肯,人民再次表达对党主席索尼娅・甘地和辛格总理领导的支持。”

印度的12亿人口中,有七成生活在农村,农民是印度大选中最大的票仓。最近五年来,国大党改变以往维护富人和大企业主的倾向,逐渐开始顾及弱势群体和农村的发展,农村的收入在过去四年快速增长,国大党大力提高对农业的投入,重新推动绿色革命,大幅提高农业机构贷款额度以遏制农村高利贷,启动全国农村就业保障计划,为失业农民每年提供100天就业,还于2008年启动总额为6000亿卢比(约合120亿美元)的结构性农业贷款减免计划,使农民得到了实惠,这也使国大党在下层百姓中树立起较高的威信。

自去年世界经济陷入衰退后,辛格政府出台了一系列刺激经济的政策,同时继续推动经济改革,加大引进外资力度,遏制世界经济衰退带来的负面影响。据亚洲开发银行估计,上个财政年度印度经济增长率仍保持在6%以上,在新兴国家中仍居高位。这次选举中,印度工业和金融巨子、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和公务员大多支持国大党。

索尼娅・甘地成功导演

印度国大党在下院选举中获得压倒性胜利,得益于该党上层一个强有力的铿锵三人组合。他们分别是生于意大利、62岁的前总理拉吉夫・甘地的遗孀索尼娅・甘地,她38岁的儿子拉胡尔・甘地和76岁的总理曼莫汉・辛格。

11年前,当索尼娅・甘地接手印度历史最悠久的国大党主席一职时,没有人看好这位操着蹩脚印地语和看似超脱的“外国人”。2004年印度国大党在她领导下实现意外逆转,赢得大选,出任总理理所当然,但她拒绝了这一诱惑,而将总理职位拱手让给了说话温和的经济学家辛格。辛格是锡克教徒,与索尼娅的政治理念和宗教信仰都不同。但索尼娅却因此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并成功创纪录地连续10年担任国大党主席,成为当今印度最有权势的政治家。当前,她在印度政坛上的领袖地位如日中天。有人甚至把她与德国出生、强大的俄罗斯女皇叶卡捷琳娜相提并论。

国大党新生代迅速崛起

实际上,索尼娅・甘地更多地寄希望于国大党年轻一代接班人――那就是其子拉胡尔・甘地。这位有着剑桥大学学位、外表英俊的国会议员,朋友遍布资讯、科技和金融界,而他的演说却常常能打动农村的穷人。作为甘地家族的继承者,拉胡尔像摇滚明星一样拥有追随者,走到哪,选民就蜂拥到哪。他在大选中参加了120场竞选集会,吸引了大量追求新派新潮的印度青年选民;他坚持世俗主义,努力获得穷人、穆斯林和高种姓的婆罗门及其传统支持者的支持。2007年,他出任国大党秘书长,着力养精蓄锐,组建和发展国大党内的少壮派和新生代,而这些少壮领导人在此次大选中迅速脱颖而出,表现甚佳,使国大党在议席数最多也最为重要的北方邦,“令人惊异地”从仅有9席的边缘政党一跃成为拥有20席的大党。竞选期间,拉胡尔的竞选活动吸引了众多支持者,很多平民冒着高达45度的气温前去参加。印度的年轻选民已占全部选民的60%,国大党和执政联盟的领导人都年事已高,人民党的领袖年纪更大。因此获得年轻选民的青睐成为压倒对手的一个重要砝码。

辛格不服老

曼莫汉・辛格于1932年9月26日出生在印度一个非常贫困的村庄。从印度大学毕业以后,他赴英国牛津大学留学,1962年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1991年辛格出任印度财政部长,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改革,打破了束缚印度经济增长的一些枷锁,使印度经济步入了高速发展的轨道,他本人也被誉为“印度政治经济改革之父”。

辛格2004年5月22日出任印度总理,被誉为“最绅士的政客”,不少人将他誉为印度改革的总设计师。有媒体评论认为,这次选举是自1977年以来,在印度大选中一个政党所取得的最大胜利。可以预见,以国大党为首的多数派政府将在今后几年继续主导印度政治生活。至少在未来几年内,印度政局将摆脱政党之间相互牵制的局面,执政党在制定政策时可望避免遭遇太多的内耗。

今年76岁的辛格作风稳健。在印巴关系上,辛格政府的态度和处理方式也比较克制,尤其是在孟买恐怖袭击之后,印度政府并没有放弃与巴基斯坦改善关系的政策。而作为一个世俗的政党,国大党在面对教派纷争时,抵制了印度人民党的印度教民族主义情绪,获得了温和的伊斯兰教选民的支持。虽然辛格总理一直被视为甘地夫人的“傀儡”,不过,辛格绝不是等闲之辈,他因学识非凡而闻名。在他第一个任期内,印度经济增长率高达8%-9%;他不仅提高了卫生及教育预算,还在乡村开展了雄心勃勃的公共工程及为农民减免债务和农村就业保障计划等。农村是印度多数选民生活地区,他们多数人在意的是教育而不是安全问题,这让人民党的“安全牌”、“反恐牌”失效。辛格也因此将成为该国40年来第一个完整任期后再度当选连任的总理。有评论说,辛格是印度政坛最有价值的过渡人物,他既是最成功的总理,又为拉胡尔・甘地做了有超高价值的政治铺垫。

人们看好国大党新政

印度股民迎来了注定会进入印股市史册的5月18日。这一天,印度股市在国大党赢得大选的利好刺激下疯狂暴涨,基准股指SEN SEX 指数收报14284.21点,涨2110.79点,涨幅高达17.34%,创有史以来单日最大涨幅。

当地股市分析师认为,选举的尘埃落定可能标志着新一轮牛市的开始。除非全球股市重陷以往的剧烈动荡,否则在国内政治日趋稳定的情况下,印度股市在今后几年中有望跑赢全球市场。总部在香港的未来资产公司的印度股市投资主管查德哈表示,这次选举可能促成印度整体的投资评级得到“结构性重估”。周一有多家投行发表最新报告表露出对印度经济前景和股市的信心。在报告中,各大投行不约而同地强调了“稳定”及“改革”的作用。

里昂证券亚太市场分析师也指出,印度大选带来的稳定局面将大大降低政治风险,并吸引更多的外资进入印度市场。不仅是股市,外汇市场也对印度的选举结果作出积极反应。印度卢比对美元汇价盘中跳升3.3%,达到1美元兑47.96卢比的水平。这是卢比汇价自1986年3月以来日内最大涨幅。分析人士称,国大党的胜利,使得过去5年在国大党领导的联合政府任期内被搁置的一系列改革,有望在新一届政府得到推进,有些具体政策甚至可能很快被兑现。

国大党尝试转型

其实,此次选举和许多选举一样,都是由金钱主导的,在有些地方甚至还被恐吓行为所左右。许多候选人通过各种损人利己的方法来赢取选票。即使是这样一个规模庞大的选举,还是会出现两个相当可悲的结果:首先,议会将不得不容纳大量可疑人物,有近四分之一的现任议员面临谋杀、强奸等刑事指控。国大党算是此次选举中身家最“清白”的主要党派。其次,当选政府将是一个联合政府,内部分歧矛盾在所难免。现在印度政坛面临的趋势是,国大党和主要反对党人民党的力量在渐渐削弱,一些地区性的和以种姓为基础的小党派正在兴起。

印度现行的选举体制不尽如人意,但却没有别的替代办法。事实上,人们的选择并不仅仅局限于在国大党和人民党之间做取舍。在印度,和中产阶级相比,相当多的穷人投票意向更积极,他们往往青睐于那些地区性政党。在此次大选中,国大党一直把严格维护印度国家世俗特征作为与人民党竞争的一张王牌。国大党主张建立一个各宗教群体和谐相处的社会,人民党在宗教问题上的政策则不够明朗。辛格政府成功的外交政策也是国大党获胜的重要筹码。印度去年经历了印美核协议引发的政府危机和孟买恐怖袭击事件,在遭受惨重损失和汲取沉痛教训后,广大选民更加认识到保持对外政策稳定的重要性。

国大党取胜最为根本原因还是得益于国大党的转型及其现代化观念,而不是印度王朝政治的复兴。锡克教徒曾与甘地家族原本有世仇,锡克卫兵刺杀了前总理英迪拉・甘地,但索尼娅却两次将印度最高执政权交给德才兼备的锡克教徒辛格。国大党的成功转型在政治上给自己带来了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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