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穿着厚厚的防辐射背心在手术台前忙碌,晚上因肺水肿而不得不坐着入睡……在先天性心脏病高发的青藏高原,她以忘我的工作为先心病患儿撑起了生的希望。患儿的家长们说她是“活菩萨”,同事们则称她为“工作狂”。
她就是顾虹――北京安贞医院的“海归”医生,也是首位获得日本小儿心脏学会青年研究奖的女性
七上高原,不错过一个病儿
作为小儿心脏病治疗领域的领军人物,顾虹一回国即受北京安贞医院委派,负责与西藏自治区人民医院合作,在美国一家基金会的资助下,对西藏的先心病患儿进行普查和治疗。
在过去的5年中,顾虹组织和率领美国匹兹堡儿童医院、日本东京女子医科大学、安贞医院的多名专家,7次到西藏进行先心病患儿的联合普查与治疗。截至目前,专家们已对拉萨、山南、日喀则、那曲等地的9350名少年儿童进行了健康体检和心脏超声波检查,确诊先心病患儿171名,有140多人先后被送到北京安贞医院接受手术治疗。
去年10月,记者跟随顾虹率领的中美医疗队来到海拔4450米的西藏浪卡子县。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专家们从800多名儿童中筛查出先心病患儿7名。顾虹和同事们一边工作,一边靠吸氧和服药来战胜严重的高原反应。
不管自己有多累,面对孩子们,顾虹的脸上总是溢满笑容。她说:“我们希望能尽量多地检查一些孩子。早一天查出来,这些孩子就能早一天得到治疗。如果错过时机,一些患儿很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细菌感染引起心内膜炎或者由肺动脉高压导致心衰而失去生命。”
守护心脏,就是守护孩子的明天
藏族患儿来京治病后,许多家长不可避免地遇到人生地不熟和语言不通的困难。特别是一些患儿除患有先心病外,往往还伴有肝炎、肺炎、脑水肿等疾病。每当遇到这种情况,顾虹都会无私地予以帮助。5年来,顾虹先后为洛桑巴姆、欧珠旺姆、洛桑扎西等10多名患儿请来北京地坛医院、天坛医院等医院的著名医生会诊,帮助他们治愈其他疾病后,再为他们实施心脏手术。
5年来,顾虹挽救了多少孩子的生命没有人记得清。一次在拉萨,身穿10多公斤重的防辐射背心的她,率领医疗队从8时到19时,连续进行了7台先心病介入手术,眼看就要虚脱了。但是,当她得知一名7岁的女童急需救治时,她硬撑着没有放下手术刀。如今,这名女童已经背着书包正常地生活和学习了。
“努力就意味着生的希望!”顾虹的话坚定了同事们的意志,大家一起创下高海拔地区连续进行多台先心病介入手术的历史纪录。
今年6月2日,又一次率领医疗队来到雪域高原的顾虹,在试运行的西藏自治区人民医院心脏导管室,连续工作近12个小时,为13岁的次旦桑珠等6名藏族儿童成功地实施了先心病介入手术。她在高海拔地区工作起来不要命的精神再一次感动了在场的每一名医护人员,不少人动情地称她为“导管室里的疯子”。
跟着顾虹进修学习的藏族女医生尼玛玉珍告诉记者:“顾‘门巴’(藏语医生的意思)经常深夜才下班,有些患儿家长出于感激,给她送‘红包’表示谢意,她不仅分文不要,还自己掏钱买来玩具、小食品以及学习用具,送给孩子们。”
与顾虹同在手术台上工作的北京安贞医院副院长、小儿科主任罗毅说:“去年,她从西藏普查回来脸部浮肿,大家劝她休息两天,可她第二天就来上班了。顾虹一心为病人的医德令人称道!”
学成归来,为的是当名好医生
为了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更好地服务祖国,顾虹2004年结束了在美国的心脏病基因研究工作,放弃了优厚的薪水和待遇,也放弃了在国外心脏医学界获得荣誉的机会,毅然回到祖国。
她学习和工作过的日本东京女子大学、美国纽约州立大学上州医学院至今仍然为其保留着工作岗位,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世界著名小儿心脏病专家高尾笃良是顾虹在日本读博士时的导师,无儿无女,将顾虹视如己出。2006年高尾笃良病逝,77岁的师母为了让顾虹回到日本,特意学会了上网,积极地与她联系……而这一切,都动摇不了顾虹报效祖国的信念。
回到阔别已久的北京安贞医院,顾虹在领导的支持下,举办了全国先天性心脏合并症肺动脉高压诊疗培训班,对全国300多名医护人员进行了培训,悉心传授国外的先进经验和做法;她还带领团队进行了有关小儿慢性心功能不全的药物治疗、先心病相关肺动脉高压的诊断与治疗、先心病与连接素40基因异常的相关关系等方面的研究工作。
成人先心病的诊疗体系在中国尚未建立。顾虹所在的小儿心脏病科经常会接待一些特殊的病人,他们曾经是小儿先心病患者,在成年之后再度感到不适,却找不到相应的科室对自己进行专业化的治疗。
“顾虹女士正在用一己之力,推动中国建立成人先心病诊疗体系,我们对她的精神表示由衷的敬意。”美国波士顿儿童医院成人先心病科主任麦克・兰兹博格赞赏地说。
看到顾虹在国内的待遇和收入较低,但她仍无怨无悔地超负荷工作时,许多人不解地问:“你图的是什么?”顾虹淡淡地笑着说:“子不嫌母丑,儿不嫌家贫。我就是想回报祖国的养育之恩!”
(记者唐召明、程云杰新华社北京6月25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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