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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悲喜剧

2009-07-05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解玺璋 我有话说

近日观看了中国评剧院创作演出的评剧现代戏《马本仓当“官”记》。这是一出贴近时代、贴近生活的喜剧。故事发生在取消农业税的前后,耿直、幽默、心地善良的青年农民马本仓,通过竞聘,当上了国家粮站的验粮员。这个消息让西岭村全体村民都兴奋异常,马本仓回村之时,不仅受到热烈的夹道欢迎,而且享用了全村人集资

宴请他的羊肉烧酒。他有些飘飘然,他的媳妇大凤却提醒他,“鸿门宴”的羊肉烧酒是吃不得也喝不得的!手里掌握着村民交粮的生杀大权,肩上担着确保“皇粮”合格入库的天大责任,原则不能不讲,人情更难撇清,小人物当“官”之不容易,由此可见一斑,也因此引发了一连串的矛盾和冲突。《马本仓当“官”记》即通过这样一个极具时代感的故事,烘托出马本仓这个活灵活现的小人物,上演了一场时代风云变幻中小人物的悲喜剧。

取消农业税是一件大事,关乎几亿农民的利益,但如何入戏,对编剧和导演来说却是一次考验。该剧选择农民交公粮为切入点,围绕着马本仓当上国家粮站验粮员后的尴尬处境而展开,使剧情具有了以小见大,知微见著的特点。全剧洋溢的浓厚的生活气息,村民请马本仓“赴宴”,他的妻子不希望他去,又不便明说,就用咳嗽提醒马本仓,三番五次,费尽周折,尽显生活情趣。剧中牛翠翠三送粘豆包给马本仓,不同的情境,不同的意味,不同的效果,不仅衬托出马本仓在牛翠翠心中的地位,而且,更突出了年轻寡妇牛翠翠的直率性格以及她对初恋情人马本仓的真情挚爱。后来有一场牛翠翠与大凤“争夺”马本仓的戏,二人都敞开胸怀,抒发自己对马本仓的感情或爱情,不仅从侧面烘托了马本仓这个人物的可爱形象,也给牛翠翠和大凤的性格底色又抹上了浓重的一笔。还有大凤,为了马本仓能够得到解脱,骗他吃下拌了巴豆的面条,躲过了本村村民交公粮这一劫,却也引发众怒,屋顶瓦片被人砸了,媳妇大凤离家出走,马本仓烦恼频生,无可奈何。舞台上的种种表现,都显得真实可信,感人至深,并从中体味到当代农村所发生的巨大变化。

马本仓的扮演者韩剑光工丑行,他在剧中的表演充满了喜剧性,塑造了一个耿直中憨态可掬,倔强中更显可爱的青年农民形象。他很得意自己这个验粮员的身份,却又对其严峻的处境估计不足。他对媳妇大凤显得百依百顺,却也对初恋情人牛翠翠充满了同情。他是一片天真自然,现实却是万般滋味,这种反差和落差,性格和环境,给喜剧的生成提供了很好的机会和土壤。如果说《马本仓当“官”记》是一出喜剧,那么,喜剧元素首先来自剧中人物性格与现实环境的这种冲突。同时,我们也应看到,该剧的导演很能够与时俱进,在舞台处理以及道白、音乐设计上,都适当吸收了东北“二人转”的喜剧因素,这成为该剧十分鲜明的一个亮点。对此,或许有人不以为然,把这看作是赶时髦,追热点,自己降低自己的身份。其实也不尽然,在评剧发展的历史中,打破陈旧的套路,改变刻板的程式,将其他剧种的表演风格和表现手段,与评剧固有的东西进行适当的嫁接,也是常有的事。实事求是地说,评剧能把“二人转”的火爆、热烈与幽默,融入自身的舞台表现之中,使得其演出更具有鲜明的时代感,并为观众所喜闻乐见,这正是该剧的成功之处。其实,剧场中观众的反应是最能说明问题的,从他们爽朗的笑声中我们可以想像,他们对于在评剧中引进“二人转”是完全接受的。很可能,这还是评剧赢得观众、重聚人气的一个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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