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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景气的演出团体,没有不景气的演出市场。只要有人群存在,对文化艺术的需求就会存在
这是在改革实践中顾欣始终坚信的一点。
顾欣认为,要搞文化体制改革,要想获得市场,就要改变以往的以获奖为目的的心态。顾欣直言不讳地告诉记者:“以前有这么一种现象,几乎所有作品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获奖,目光永远朝着北京,猜测这次这个奖是哪几个评委,这几个评委喜欢什么样的题材。仅仅是揣摩评委的口味,不了解我们的观众到底需要什么、想看什么,你不要观众,观众是肯定不会要你的,演出市场就无从寻找。”
说起中国的演出市场,顾欣认为,这不是一个金矿,而是一个钻石矿。只有不景气的演出团体,没有不景气的演出市场。中国的演出市场,还远远没有被开发出来。
为了扩大市场占有率,顾欣提出了“产业立体化”的概念。他说,立体化是全方位地向周边扩展。以《1699・桃花扇》为例,它不仅包括后舞台产品,如剧中演员的服装、扇子、DVD等,还扩展至茶社、餐饮、刺绣等相关行业。目前,江苏演艺集团正与5家民营企业联手操作一个以演艺为主、结合旅游等行业的艺术博览园,实现跨领域跨行业的合作。
解决好人的问题是改革顺利进行并取得成效的一大关键
这是顾欣对这场改革感悟最深的一点。
在转企改制中体味了酸甜苦辣的顾欣,很愿意将自己的经验与同行分享。他认为,解决好人的问题是改革顺利进行并取得成效的一大关键:“特别是一些老文艺工作者,曾为文化事业做出了贡献,不能一改革就把他们直接淘汰,这既不人性化,也是一种人才浪费。”他认为,这些老艺术家不仅有经验,还很敬业,对推进文化事业的发展仍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戏曲界有一句话,“教会徒弟就饿死师傅”,如何兼顾新老两代人,让艺术得到更好的发展和传承,这是顾欣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一方面,“机会给青年,荣誉给青年,资源给青年,平台给青年”,这是江苏演艺集团改制后秉承的原则;另一方面,一批老艺术工作者也充分调动起来,变人才“为我所有”为“为我所用”,老艺术家为后起之秀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昆曲《1699・桃花扇》的成功就是最好的证明。《1699・桃花扇》的演员平均年龄只有18岁,夏明、单雯、罗晨雪等一批青年演员大放光彩,演出场场爆满,门票一票难求。
在改革前,这批初出茅庐的孩子起码要20年后才有机会饰演主角。而在这些年轻人的背后,老艺术家的无私奉献起着重要的支撑作用。用江苏昆剧院副院长李鸿良的话说,就是老艺术家们将剧本咬碎了,嚼烂了,再喂给青年演员。不管是主角还是跑龙套的角色,他们一个个地教,先设计身段、探究唱腔,然后手把手教给青年演员。在新的体制、新的观念下,新老两代人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在人的问题上,顾欣还想深度探究。他说,多数剧团的人才模式是橄榄型,即前端的策划人才和终端的推广营销人才少,艺术人才较多,而江苏演艺集团通过人才结构调整,增加了企业策划人员和营销人员的比重,还从外部引进,跨界合作进行人才嫁接。
文化体制改革,是为了激活中国文化,增强中国文化的影响力
这是旧体制下的中国文化让顾欣最为心痛的一点。
顾欣说,近几十年来,美国的商业大片和快餐文化在全球扩张迅速,麦当劳、牛仔裤、米老鼠等在各国盛行。再看我们周边国家,韩国制作的电视剧《大长今》、《商道》等,深入而准确地把握了韩国传统文化精髓,在韩国之外的很多地方引起广泛影响。
而说到中国的文化走向世界,顾欣却觉得不尽如人意。几年前,《卧虎藏龙》中表现的中国功夫,一度在西方引起了轰动,中国的功夫片、古装片纷纷上马,一部比一部“惊艳”,而在国际上获得的认可度却每况愈下,其根源就在于急躁冒进,盲目复制。
一部世界史告诉我们,在世界体系中攀高的途径应是不断地提高自身的竞争能力,不断地壮大自身的综合实力。一个国家的竞争能力和综合实力固然反映在GDP、人均国民收入等一些主要的经济指标上,但如果更深层次地看待问题,它更应该体现在一个国家和民族文化底蕴的厚度上,表现为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文化创新能力。
“中国文化不仅仅只有功夫、剪纸、方块字、唐装汉服,更应该包括中华文明能够绵延数千年的生命力以及现代中国蒸蒸日上的活力。”顾欣呼吁,“文化逆差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外国人不了解中国。我们不能再躺在前人的树荫底下乘凉了,文化体制改革,是为了激活中国文化,增强中国文化的影响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