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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策划先行”能走多远

2009-09-07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 苏丽萍 我有话说

9月上旬,由北京人艺向新中国成立60周年献礼的大戏《窝头会馆》正在紧张排演。与以前不同的是,该戏是北京人艺委约作家刘恒专门创作的。如今,像北京人艺这样预先策划、提出选题、委约剧作家创作已成为许多剧院团的共识。有专家指出,由被动“等米下锅”的剧本征集,改为主动“创意介入”的剧本开发,虽是对付“剧本荒”

的无奈之举,但对于剧院团的创作、生产乃至走向市场,仍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剧本荒”让剧院团由“等”到“找”

一个时期以来,剧本荒成为困扰诸多剧院团的一大难题。北京人艺曾出重资征集剧本,但重赏之下虽有“勇夫”,效果却不理想。于是,剧院由“等米下锅”改为主动出击,约请作家创作,或策划选题请剧作家写戏。如约请诗人邹静之创作《我爱桃花》、《莲花》等戏,约请剧作家孟冰改编《白鹿原》。最近院长张和平又在策划描述老北京南城百姓生活题材,约请被称为“金牌”编剧的刘恒创作剧本,作为祝贺祖国60华诞的献礼剧目。

国家话剧院则成立演出策划中心,启动“中国现当代文学改编计划”,改编贾平凹的《浮躁》、曹征路的《问苍茫》、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和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等在读者中颇有影响的小说。对此,国家话剧院院长周志强的解释是:新时期以来,在我国文学的土壤上诞生了一批优秀的小说作品,它们有文学深度,对现实生活有批判精神,并且在现实主义的基础上,有美学风格的拓展,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些优秀小说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当代典型的人物形象。诉诸于小说改编,可以最大程度地团结一批社会上的小说家,让他们关心剧院的创作,并成为剧院长期的朋友和事业上的伙伴。过去,俄罗斯莫斯科艺术剧院能团结高尔基、契诃夫们,北京人艺能团结老舍、郭沫若们,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团结贾平凹、余华、刘震云们呢?

中央芭蕾舞团的做法是吸取国外的创作经验,建立创作工作室。这是集编导、演员为一体的开放式组织,每个参与者都是创作主体,整个创作过程就是大家集思广益、不断迸发艺术想象力的过程。团长冯英说,工作室不仅出剧目,更重要的是培养、积累创作人才,在国内外知名艺术大师的帮助下,积聚一批拥有大量舞台表演经验的创作新秀,从而改变目前因芭蕾编导匮乏而编创薄弱的局面。

其实,策划先行也是因为剧院团创作人才流失严重,不少剧院团没有自己的编剧,只能委约有一定名气的剧作家进行创作。剧院创作由被动变为主动,亦是一种文化自觉。

策划之利:度身定做,有市场卖点

为剧院、演员度身定做,是委约创作的一大特色,也是赢得市场的一大法宝。如北京人艺的《窝头会馆》,剧院的要求是要有北京人艺所一贯持有的京味,并以剧院群星荟萃的特点,写一出群戏,由何冰、濮存昕、宋丹丹、徐帆、杨立新等众大腕出演――这一超强阵容,使得剧作尚未上演便引人注目。

国家京剧院的新戏《慈禧与德龄》是专为优秀老旦演员袁慧琴量身打造的,该剧据同名话剧改编,将于明年上演。

说到赢得市场,不能不说起前几年北京京剧院的贺岁京剧连台本戏《宰相刘罗锅》。这出专为首都春节市场打造的首部贺岁京剧,其策划者张和平、吴江鉴于同名电视连续剧的影响,适时推出京剧连台本戏,在几个春节档期都取得了不俗的票房,并以较高的艺术成就名列首届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十大精品剧目榜首。上海京剧院的《成败萧何》是约请剧作家李莉为该院优秀麒派传人陈少云定做的麒派戏,该剧唱做俱佳,颇有深意,在去年举行的第五届中国京剧节夺得金奖第一名。

很多剧院团则瞄准海外市场组织创作。如国家京剧院针对日本演出市场,策划创作水浒戏《四海之内》,讲述卢俊义被逼上梁山的故事。院长吴江说,“三国”和“水浒”故事在日本广为流传,2006年我院三团赴日演出《鞠躬尽瘁诸葛孔明》,大受欢迎,演出了68场。水浒戏《四海之内》也将于今年10月赴日巡演71场。此外,国家京剧院将法国名剧《熙德》改编为京剧《情仇剑》,也将赴法国巡演40场。与澳大利亚畅销书作家贾佩琳女士合作的京剧歌剧《潘金莲》目前已完成初稿,预计将于明年5月投排。该剧主要人物潘金莲、西门庆由歌剧演员出演,武松、武大郎则由京剧演员应工,将作为澳大利亚中国年的重头节目,而且这种新的艺术尝试,也引起了国内艺术圈的关注和兴趣。

中国儿艺与澳大利亚导演合作的舞台剧《十二生肖》赴越南演出轰动河内,今年10月将赴澳大利亚演出。与日本福冈剧团合作的《三只小猪・变变变》,年底将赴日演出。院长周予援说,这完全是按照商业化模式运作的,对中国儿童戏剧真正走向世界具有标志性的意义。

委约之弊:命题作文,束缚局限多

著名剧作家陈亚先上世纪80年代以一出《曹操与杨修》名扬剧坛,但此后他在创作艺术成就上都未超过《曹》剧。对此,陈亚先苦笑着说:“《曹》剧是我自己想写的,而以后的剧作都是人家要我写的,当然达不到《曹》剧的高度了。”

创作,正所谓有感而发。而策划、委约创作,则属命题作文,某种程度上给剧作家带来了束缚和局限。如有位剧作家被委约创作一部史诗京剧,剧本写完后却被要求再将剧院一老旦演员加进去。“平白多出一个人物来,完全打乱了原来的创作思绪,但还不得不加,因为这是人家剧院的要求。”剧作家无奈地说。还有一位剧作家,被要求按照策划的路子写,他提出剧情发展的不合理性,但策划者坚持要这样写下去,让剧作家郁闷至极。

无疑,委约创作出了不少好作品,如福建剧作家郑怀兴为太原实验晋剧院青年团创作的《傅山进京》,江西剧作家姜朝皋为浙江婺剧团创作的《梦断婺江》等,都既叫好又叫座。但并不是所有的委约创作都能够取得成功。作家刘恒曾经打过比方:“写电视剧是瓦匠砌砖头垒墙,写电影剧本是木匠打家具,写话剧是石匠雕塑像。总之,一个比一个细腻,一个比一个精巧,也一个比一个难。”正如刘恒所言,话剧与戏曲创作较之小说创作相对要难,并不是每个优秀的作家都能写出成功的剧作。如诗人邹静之创作的《康熙微服私访记》、《铁齿铜牙纪晓岚》等电视剧都很成功,但他为北京人艺创作的几部话剧却反响平平。北京人艺院长张和平坦言,所以选择刘恒编剧,是因为刘恒创作的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电影《张思德》、《云水谣》、《集结号》等成功率和成活率高。但话剧《窝头会馆》能否成功,人们还要拭目以待。

目前,委约创作还导致一个现象的出现:大家都去找有名气的剧作家,因而这些剧作家基本垄断了戏剧创作,这一点,在近年的京剧节上表现很明显,一个知名剧作家同时有几部作品参演。

有学者认为,这样一方面不利于培养新人,另一方面因为约请太多,剧作家应接不暇,创作质量难免下降。剧本,剧本,一剧之本。看来,要创作出优秀的剧本,还得从策划到创作都力戒浮躁、去除功利,真正做到潜心创作、锐意创新,创作出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高度统一的精品力作,以赢得市场和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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