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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亮程的“村庄”

2001-05-04 来源:生活时报 ■晋莲 我有话说

刘亮程正在走红。

他的散文,写的都是些平平常常的东西,用的也都是朴素不过的语言,却自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他们都回去了,我一个人留在野地上,看守麦垛。”有人这样写过吗?没有,刘亮程却这样写了。这位被称为20世纪“最后一位散文家”,出生于西北边陲一个叫黄沙梁的小村庄。就在某些文人故作高深地大谈文化,矫情地自谓满世界找不到“家”的时候,刘亮程却平静地栖居在那个叫黄沙梁的小村庄里,他最重要的事情,是扛着一把铁锨,无事人似的在村前村后转悠。他说:“我用漫长的时间让一个有着许多人和牲畜的村庄漫漫地进入我的内心,成为我一个人的村庄。”不是村庄只有他一个人,而是村庄是他一个人的。

他的“村庄”很小,“户不过百,人不足千,东西跨度也不过几百米。”然而,当他用自己的声音叙述人类的命运时,他的“村庄”却又很大,这是一个充满着爱与和谐、贲张着生命活力的世界。一棵树,一朵花,一只鸟,一条狗,一头牛,都是“村庄”大家庭里的一员。在这里,“任何一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任何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任何一只虫的鸣叫也是人的鸣叫”。他关心着村里的驴和村外的兔,忙碌的蚂蚁和离群的飞鸟,他帮着蚂蚁搬运干虫,惦念着蜣螂能否把比它大好几倍的粪蛋滚到坡上去,他不相信早晨还喝过他热茶的人第二天会冻死。由此感叹道:“我的一炉小火,对这个贫寒一生的人来说,显然杯水车薪,他的寒冷太巨大。”读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让人想起印象派大师高更,不同的是高更抛弃优裕的生活,将自己融于社会的最底层,而刘亮程压根里就是一个农民,他的作品有高更笔下的充沛阳光,但没有那种原始的浪漫情调,他的散文是杂色的,是贫瘠干枯的大地上开出的花朵。

我们的一切都是自然赐予的,本应该对自然怀抱着感念之情与敬畏之心。但恰恰相反是,今天的人类对自然的敬畏之心荡然无存,最终发展到对人自身生命的漠视。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刘亮程为我们吹来了一股清风,让人们发现了一汪流淌着清泉的绿洲。他像一棵树,一丛芦苇,一条小河,永远地守卫着“自己的村庄”。他的散文世界里,没有人的狂妄自大,没有对生命的漠视,他把爱心,扩展到了自然万物。他用自己敏感的心灵,创造了一个和谐美好的世界。

刘亮程就像是一件“出土文物”,埋在地下不见天日太久了,岁月的风尘为他这件青铜器染上了一层古色古香的铜绿,这正是其撩人的地方。如今,“扛着铁锨进城”的刘亮程,顶着一头“高粱花子”,走在都市大街上就像“走在自己的玉米地里一样”。他把城市当成了自己的又一个“村庄”,并不断地有新作问世,他的《树会记住许多事》被《散文选刊》评为2000年度中国散文排行榜20篇最佳作品之一,前不久他以其独特的散文风格及成就,荣获第二届冯牧文学奖,另一本散文集《风中的院门》也已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这些都是他进城后刚刚收割的“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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