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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跃文:父亲不同意我说相声

2002-03-01 来源:生活时报 文/子峡图/侯跃文提供 我有话说


少时的感觉

“少时,晚上睡觉时,耀华和大妹妹跟我奶奶一起住,小妹妹和我爸妈住在一起,我独自一人睡。记得我们家住四合院时,我一人住着南屋的一个小间,那时候的房门上面是玻璃,下面是木板,下端开一个洞,让我们家的猫进出。这只猫半夜里出来进去的动静我听起来非常害怕,那时半夜里甚至听到我们家水缸盖帘的滴水声也都特别恐惧。

“我舅舅当时30多岁,一直住在我们家。我舅舅对我就有点偏爱,比如我吃饭时非有汤不可,我舅舅做饭时有时给我做上一碗汤。

“我有我自己的乐趣,这就是每天出去玩,和一些领导的小孩玩夹包、跳房子、跳皮筋等。有相当一段时间里我都不在家呆着,直到实在没办法,必须要回家了,比如该吃饭了,我才极不情愿回到这个家。

“那时候特喜欢下雨。每当天阴到像屋里点灯的样子时,那是我最高兴的时候,我觉得要下大雨了,这时,我就马上跑到胡同里,站在胡同的正中间等待下雨。一会儿,像铜钱大小的雨点就噼里叭啦地落到了我的头上、身上,接着电闪雷鸣,那个时刻我心里特别特别高兴。”

偷偷说相声

“我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参加了业余相声演出。

“当时,我们队大多是工人,他们当时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有李国盛。学生有三人,我,还有两位上中学的学生。

“跟我一起说相声的那个人,原来是我爸团里的,他原来是一个理发员,非要学相声。学了一段时间后团里瞧着他实在不像个说相声的,就把他调到了电视台。但他酷爱相声,说唱团不要他他便业余说。所以他就带着我一起说相声,他给我捧。

“我们那时候学相声一是靠听收音机,还有就是当时的西单商场二楼有个小演出厅,大约50平米,不到20排座位,有一个小台是西城区青年曲艺队在演出,那是一个专业队伍。那时有收费标准是10分钟2分钱。我当时只要下午没课,做完作业后,就带着我们学习小组的两三个同学去听相声。那里有人认识我不跟我收钱,他们一见我就说又来了,快上去吧。

“我听相声大约听两遍甚至有的听一遍我就会了,接着我就在礼拜日的下午,上俱乐部去说给别人听了,当时俱乐部在新街口电影院那儿。我们演出时不收钱,工人们凭着俱乐部的证件就可以进去听。我们队所有人演出都是自费,包括去哪儿得自己掏钱坐车,平时省吃俭用。如果不让演,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上一场。如果这场演完了,说哪儿哪儿还有一场,赶紧骑车过去,那是极大的荣幸。

“一开始,我们家谁也不知道我在外面偷着说相声。大约两年后,有一个星期天,我们去酒仙桥演出,演完后居然没车回来了,于是我只好和另外一个学生一起走着回家。走到家时已是夜里3点多钟了,我母亲给我开的门,她认认真真地审了我一通。我告诉她,说相声去了。我妈当时没表示反对。我现在考虑她的心理,只要不耽误上学就行了,而且子承父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就记得过了一段时间,我母亲找了一块布,跟我奶奶一起给我缝制了一件大褂,颜色很浅,米黄色的,我去哪演出就夹着它,感到很自豪,觉得有点专业的味道。”

和父亲的“冲突”

“我父亲从小留给我的惟一的印象是他老不在家,我从小就很怕我父亲。记忆中,一直是我父亲忙我父亲的,我们玩我们的。我父亲整天忙于演出,包括到我上了中学。在我上学的这段时间,我们居住在一起也见不上面,因为我们的时间表不一样。我放学回来他已经走了,等他回来时我们已经睡了,而早上我们上学时他还没起来。几乎是天天如此年年如此,我们根本见不着面。他在外面干些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父亲一直不知道我偷着说相声的事。他主要是不同意我在当时的那个年龄就学相声。再有一个,因为他自己本身年幼失学,只念过三个月的私塾,深知干这行也需要很好的文化基础。他希望我们上完大学再来说相声。所以在我16岁考上铁路文工团,跟他商量时竟遭到了他的强烈反对。

“那天,他下午没有演出,中午趁他吃饭的时候我也假装盛了一碗饭。那时我父亲吃饭是一个人吃。我父亲一般不在外面吃饭,不管演出到几点,不管人家管饭不管饭,他都要回来吃我母亲做的饭。

“我盛了一碗饭,坐在我父亲对面,那时他还没吃上几口。我说我考铁路文工团去了。他没理我继续吃饭,过了一分多钟,我看他不言语,又说我考上了。这时,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十分严厉,可以说是瞪了我一眼,接着他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这时我说的第三句是,人家让我办手续呢。没想到这句话把他惹急了。

“他把饭和筷子猛地往桌子上一拍,瞪着我说:‘谁让你去的,你跟谁商量了?’当时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我总不能说我没和谁商量吧。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是陪一个同学去考试,结果人家看上了我,实际上也是这么回事。

“当时父亲说,你给我好好上学去。我记得我父亲说完这话,从口袋里掏出了5块钱给我,那时的学费是5块钱。他说你上学去!

“后来我去铁路文工团告诉人家家里不同意。他们说你别管了,你父亲的工作我们来做。

“他们到我们家来过三回,前两回我父亲都把人家给轰走了。他们一提关于我进团的事,我父亲就说免谈,上学,我很忙。直到第三次我父亲才说了句我考虑考虑。就这样,1965年我进了铁路文工团,走上了我的艺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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