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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棋手不再羞谈金钱

2002-04-30 来源:生活时报 本报记者 王庆环 我有话说

4月25日,北京大宝队的孔杰和汪洋从他们的赞助商北京三露厂的领导手中分别接过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的是两人因为在“江铃杯”全国围棋甲级联赛中分别取得4连胜和3连胜而获得的奖金。孔杰4连胜,为7000元,汪洋3连胜,为3000元。而事实上,4轮围甲联赛下来,孔杰和汪洋的收入不止这些,每赢一盘棋,他们还得到2000元的对局费。如此算下来,仅围甲联赛的前4轮比赛,孔杰就收入15000元,汪洋则是9000元。

孔杰、汪洋能有这样的收入,完全和大宝队今年出台的奖励措施有关。事实上,为了本队能打出好的成绩,围甲12路诸侯在刺激队员多赢棋上真是各有各的招数。可以说,参加中国围甲联赛的棋手们正面临着越来越多的金钱刺激。

重赏之下的勇夫效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古话放在温文尔雅的棋界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但是,正是重庆棋院院长杨一在3年前便看清了这个道理,并在实践中大力推行,使重庆队实现了围甲“三连冠”的梦想。

围甲前3年,重庆队的成绩是靠棋手们打出来的,但是从经济的角度讲,也是靠钱“堆”出来的。重庆队是围甲当中的富队,之前3年他们获得的赞助都是围甲诸队当中最高的。不仅最有钱,他们还最会用钱,重庆队每个棋手每盘棋的对局费都与场次轻重、对手强弱、全队胜负、个人输赢挂钩。比如去年刘菁在关键之战中战胜了刘昌赫,刘菁该局的对局费就达到了7000元。这样的奖励措施,可以说极大地刺激了棋手的战斗力和求胜欲望,也成为重庆队三度夺冠的催化剂。

今年大宝队算是总结出了重庆队的获胜之道,在奖励上也加大了力度。而且他们也像重庆队一样在奖励措施上不厌其烦,棋手赢棋不仅有对局费,还有连胜奖和超额完成任务奖。连胜奖从3连胜开始奖励3000元,之后每连胜一局奖金递增1000元,如果孔杰能取得22连胜,那么他的连胜奖将为25万元;超额完成任务奖则是棋手全年赢棋的盘数超过其对局总数的一半,超过部分的局数有奖励,超额完成的第1盘奖1000元,第2盘则奖2000元,第3盘为3000元,以此类推。如果参加了22轮且22轮全胜,那么超额完成的11盘棋的奖金相加,为6.6万元。虽然从赞助费上讲,大宝队在围甲诸队中属于中下游,但设计的与胜负如此紧密挂钩的奖励制度,给人一种有钱花在刀刃上的感觉。

虽然在奖励制度上没有重庆队、大宝队那么来得别具匠心,但是围甲的其他10支队伍谁也没有轻视过奖励这种措施。在上海队,常昊胜一盘棋的对局费为5000元,而同队的一些队友赢棋的对局费为3000元。而在围甲新贵浙江队那里,你根本探听不到有关奖励的任何措施,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奖励,只是因为这支队伍中“大腕”太多。说不定,浙江队是今年围甲联赛中奖励最多的一支队伍呢。

用金钱来刺激队伍的成绩,看来已在围甲形成了共识。

金钱刺激有用吗

金钱刺激有用吗?用时下较流行的话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合适: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重庆队3次夺冠,有队伍整体水平等各种因素,但金钱刺激的作用肯定存在。如果没有连胜奖的刺激,孔杰不会在今年前3个月时状态还一般,但4月联赛开战后却状态好得出奇,而去年联赛中成绩一般的汪洋更难说会如此神勇地连胜3盘。

4连胜后欢欣无比的孔杰这样说:“连胜奖对我来说是一种压力,也是一种动力。”虽然他淡然地说“棋手下棋就是为了赢棋,无论有没有钱”,但他还是对钱的作用很肯定:“收入高,棋手才能更好地去拼搏,光靠荣誉(而没有钱),相对来说就差些。我比较现实。”

其实现实的棋手何止孔杰一人。作为中国棋院的领导层人物陈祖德、王汝南、罗建文、华以刚等人,当年在人们并不是十分看好的情形下力推围甲联赛的出台,除了让中国的棋手们有棋可下,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为棋手们增加收入,让他们靠棋就能活得很好。可以说,他们当年这个现实的想法在一部分中国棋手的身上已经实现了,孔杰就是一例,但孔杰还不是棋手当中收入最高的。据统计,常昊在去年的收入达到了百万,成为中国棋界的第一富翁。

金钱激励不必羞答答

虽然各围甲俱乐部用金钱激励棋手的做法已经非常公开化,但是,在中国棋界人们还不是非常愿意公开地谈论对金钱的喜好,在谈到钱时甚至还有些羞答答。这与中国的文化有关,也与中国目前还不够市场化有关。其实,金钱的刺激作用在已是市场化的韩国围棋圈里是被人们坦然对待的。记者曾听过一些关于世界高手如何面对金钱的故事。“世界围棋第一人”李昌镐和他的师傅曹薰铉对有奖金的比赛是非常在意的。尤其是曹薰铉,即便是奖金不高的比赛,他也十分计较,总是尽心尽力拿下比赛。曹薰铉和李昌镐平常下棋,也会拿出1万韩元来作赌注。别看两人都身价不菲,但为了小小的1万韩元,他们也会杀个天翻地覆。

对金钱最敏感的韩国棋手当属刘昌赫,他的表现通常随着比赛奖金的多少而起伏。虽然刘昌赫常在一些奖金不高的比赛中挨不知名棋手的痛宰,但到了奖金很高的比赛上,他往往是状态神勇,一副不拿下来不罢休的架势。刘昌赫在韩国不是一名在任何赛事上都表现出众的棋手,但绝对是一名在奖金高的大赛上表现卓越的棋手。在众多超一流棋手中,刘昌赫是惟一在和李昌镐的7番棋战斗中取得胜利的棋手,而且是在3:3平的情况下拿下最后一局!今年和曹薰铉争夺“LG杯”,刘昌赫也是在劣势当中翻盘,显示了强大的斗志。可以说,金钱刺激所产生的作用在刘昌赫的身上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

围棋,在许多中国人的心目中,是极高雅的事,似乎与钱要远一些。但是,在市场化的今天,两者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此种情形下,在乎奖金、接受金钱的刺激,像刘昌赫那般拥有对金钱的坦然态度,并从中获得必胜的斗志,对中国棋手来说可能更好一些。这,也是职业棋手的职业之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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