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早年的小说多是阴森森、血淋淋的。他总是能用不急不缓的冷静笔调写一个人是如何被（他人、阴谋、意外、灾难、战争）杀掉的，或一个人、一些人是怎样不动声色地筹划着实施着一场思路清晰的杀戮之事的。90年代，当你带着原来的阅读惯性去读他的《许三观卖血记》时，你一定会感到惊讶：许三观流了那么多血，他和他的老婆、三个“乐儿”一家人遭了那么多难（疾病、政治迫害、社会偏见），怎么竟然没有一个被余华写死掉！
余华接受采访时曾说：由于做了父亲，加之生活逐渐变得安稳起来，自己的心境同从前相比发生了很大变化，开始用一种平静的心情去感受生活中日常的温情，而这种温情恰恰是生活中最可贵最永恒的东西。这些曾坚持先锋写作姿态的小说家，在创作中越来越温柔的变化之后究竟有没有什么更深刻的社会文化根源？
（《中华读书报》2002.4.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