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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林里夫与顾准

2004-01-08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晚年乐观审世、宽厚待人的林里夫

从裴毅然的《顾准的恕道》(《文摘报》2003年10月9日转载)一文,我们看到顾准“宽囿”林里夫的故事。作为林里夫的家人,却认为有必要还历史本来面目。

林里夫(1909年-2001年)192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是有七十余年党龄的老党员、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第六届全国政协委员。林里夫和顾准的交往及友谊始于1934年。当时为配合红军第5次反围剿,变国内革命战争为抗日民族革命战争,中央决定成立中国民族武装自卫委员会筹备会(简称武卫会),由宋庆龄任主席,林里夫任党团书记兼宣传部长。1935年,顾准由林里夫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任武卫会上海市分会主席、武卫会总会宣传部副部长。1935年7月,林里夫曾住在顾准家躲避特务追捕。

这两位历经生死考验的战友,建国后都曾长期蒙受冤屈,顾准1957年和1965年两次被错划右派,林里夫也于1958年被诬为右派和“反党集团”成员。“文革”期间,林里夫和顾准都是“监管对象”,在同一个“五·七干校”劳动和接受审查,他们在患难之中始终互相信赖和帮助。《顾准的恕道》里引述的故事称:“清理阶级队伍运动中,顾准的一位老朋友兼老上司林里夫曾用荒诞牵强的推理‘揭发’顾准,指斥他在30年代就是执行右倾投降主义路线的‘内奸’,弄得顾准百口莫辩。很久以后,直到周扬得到解脱,顾准的‘内奸’问题才告解决。1972年顾准回京后,对林里夫却多方照顾,考虑到这位老友也处于凄苦处境,逢年过节总是备下酒菜,约他共餐对酌……”并由此引伸出“在那个互斗互咬只求自保”的年代,由于顾准“清醒地认识到对方所负荷的压力,宽厚地宥恕对自己的伤害”,这一对老战友的友谊得以维系始终的“恕道”故事。我们认为,这个故事玷污了林里夫和顾准的真挚友谊。

林里夫生前已看到有出版物捏造的相关内容,当即写下:“顾准地下有知(复活),当能与我共赏作者编造现代天方夜谭的奇才和勇气、绝技与厚颜。”只因人家尚未指名道姓,故林里夫未予追究。

林里夫一生刚正不阿、爱憎分明,他从未怀疑过顾准是“内奸”,更没有过“揭发顾准”、“只求自保”之事。顾准和林里夫的右派问题是1978年同时在《人民日报》宣布平反的。顾准是有大事必记的人,在《顾准日记》和《顾准自述》及所有他自己的记录中都找不到这个“故事”。

林里夫一生不沾烟酒,所谓1972年顾准回京后“逢年过节总是备下酒菜,约他共餐对酌”之说,更是子虚乌有。在他们都是监管对象的那个年代,顾准曾因“托林里夫买炼乳,没打招呼,受到批评”(见《顾准的日记》),他又怎能约林里夫“共餐对酌”呢?

顾准六弟陈敏之同志在《顾准日记》一书中以“真挚的友情”为题,记述了1974年顾准病倒后,林里夫每日照料,在工宣队进驻、单位不能派人去医院的情况下,又派自己的女儿陪护的真实事例。并非裴文所想象的“林里夫一定是被顾准的人格彻底感动”的赎罪故事。这不是陈敏之原作的意思。

老经济学家骆耕漠在《患难之交相濡以沫》一文中追述:“顾准临终时讲到他非常感激三人:一个是林里夫,一个是李少甫,一个是我。”顾准也留有遗嘱:“对于所有关心我的朋友和同志,尤其对于里夫、耕漠两位老友对我真挚的关注,表示衷心感谢……存款伍百元赠予里夫老友。”林里夫和顾准40年的患难友谊,岂是靠人杜撰的“恕道”得以维系的呢?(《羊城晚报》2003.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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