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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天窗可以再开

2006-04-09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期盼中,《沈从文家书》(上、下)终于由江苏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可是,没有想到,新拿到手的《沈从文家书》,一处又一处由出版方作出的莫名其妙的删节,却让人对这一版本失望之极,复有难以言说的悲哀,为沈从文,更为我们读者自身。问题主要出在下册。1965~1977年之间的家书,删节注明和空格天窗随处可见。奇怪的

是,哪怕是2002年出版的《沈从文全集》中已经收录的家书,此次居然也没有避免。这里,且举几例:

苏版《家书》第394页

此为沈从文1965年12月12日致妻子张兆和信。《全集》第21卷第506页中的“科学院社会科学各部门,正在大举讨论吴晗关于海瑞戏剧和姚文元戚本禹文章……”一句,苏版《家书》删除“姚文元”三字,以方框代替。

苏版《家书》第426页

此为沈从文1967年10月21日致沈虎雏、张之佩信。被删节部分见《全集》第22卷第66页:“好在‘三家村’、‘阎王殿’均无关系,当不至于如巴金、冰心困难。这自然也只是比较上说的。”

苏版《家书》第659、660页

此为沈从文1977年8月16日致沈虎雏、张之佩信。被删节内容见《全集》第25卷第114页:

“……这里不久将开十一大会。或已经开,传闻邓颖超、陈云、徐向前……加入政治局常委。”

第116页,同一信中,“过去一时安徽生产在宣传中一切好得很,近听本省内行说,却近于一种骗局,所以万里一去,即把假象揭穿……”一句中,“万里”名字被删除,以方框代替。

苏版《家书》中还有一些删节,恕不一一列举。

沈从文公子虎雏先生告知,应出版方要求,还有几封原已收录在《全集》、《沈从文别集》中的信,此次也未能收录进苏版《家书》。这几封信为谈论文革事。

我不清楚出版者到底根据什么原则进行以上删节。我不明白,为什么可以保留戚本禹的名字,而姚文元的名字必须删除?农村改革的功臣万里的名字为什么要删除?沈从文这样一个文弱书生对时事的观察和议论,为什么要删除?

难道与“文革”有关的人和事,就不能在历史文本中存在,就一定要从历史中删除吗?

虎雏先生在给我的信中说:“下册被开了许多‘天窗’,似为半个多世纪以来首例。……连万里、姚文元名字都要隐去,取舍原则十分可笑,却是现实。这版本也就如错版邮票,成为某种标本了。”

说得不错。苏版《沈从文家书》的确是一个标本,不过,是一个悲哀的标本而已。(《中国青年报》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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