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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友明(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发展中国家所所长、清华大学CCWE“金砖国家经济智库”高级研究员)
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与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之势交织发酵之际,金砖机制建设面临的任务更加艰巨,遭遇的问题更加复杂,需要成员国不断开拓进取,创新合作思路,盘活存量,扩展增量,在危局中育新局,确保金砖机制建设在第二个十年成色不减,亮点纷呈。
一、建立金砖国家公共卫生早期预警机制、联防联控机制,构筑“金砖国家卫生协作体系”
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至今,表明尽管现代科学技术和医疗手段突飞猛进,但新型传染性疾病依然是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严重危及生产、生活和民众生命健康的“天敌”。金砖国家多为举袖如云的人口大国,有的国家公共卫生体系相对脆弱,极易受疫情冲击而造成巨大人员和财产损失。金砖国家在应对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积累了很多经验和教训,面对莫不可测的全球性公共卫生事件,金砖机制作为被发展中国家寄予厚望的多边合作机制,应当而且完全可以成为多边机制中抗疫合作的典范。如,可以建立金砖国家疫情早期预警机制、金砖国家联防联控机制等,尽早建立金砖国家疫苗研发中心,举办“金砖国家医疗专家经验交流论坛”等活动,共享信息,互助医疗物资,助力发展中国家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携手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
二、构建金砖国家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重点打造“厦门创新基地”,设立三大新型论坛,积极融入新科技革命浪潮和经济新业态
新一轮科技革命扑面而来,催生经济新业态。对此,金砖国家领导人敏锐把握时代特点,紧扣新科技革命主题,提出在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框架下推动合作的倡议。中国积极落实倡议,将创新视为促进经济增长、实现可持续发展、融入新工业革命的关键驱动力之一。为此,中国投入巨大人力和物力在福建厦门建立金砖合作“创新基地”,旨在为金砖国家开展在新科技革命领域的政策协调、人才培训、项目研发的合作提供平台。此举恰逢其时,得到其他成员国的积极响应,目前,基地成立工作进展顺利。日后,可重点打造此基地,充分发挥创新合作的溢出效应和示范效能,力争将此基地打造成继金砖银行后金砖合作的新名片。
新科技革命浪潮下,数字经济脱颖而出。金砖国家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不一,有的处于领先位置,电子商务、大数据建设和物流平台建设甚至步入发达国家行列,有的尚处初始阶段。尽管如此,成员国均已认识到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不可逆转,在货物贸易、服务贸易、数字金融等领域的应用初露锋芒,未来作用更为可期。金砖国家已建立多项综合性大型论坛和专业性的分论坛,为金砖合作提供强有力的智力支持。为此,可顺势而为,成立“金砖国家数字经济论坛”,或“智慧经济论坛”,探讨数字技术、互联网、物流网技术扮演的经济新角色、数字经济的能力建设以及金砖国家数字经济合作的途径与方法,以此推动构建金砖新工业革命伙伴关系。
与此相应,可设立“金砖国家绿色经济论坛”“金砖气候合作论坛”,研讨如何结合金砖成员国的具体国情和新工业革命形势,探索区别于发达国家发展新经济的路径和方法。在金砖合作新十年,力争做大“数字经济论坛”“绿色经济论坛”和“金砖气候合作论坛”三大论坛以增添金砖合作新抓手,打造金砖合作新的“金字招牌”。
三、深化金砖机制建设,宏观设计、长远布局与精耕细作同步进行
如何深化多边合作机制建设事关该机制能否行稳致远。行稳并不意味墨守成规,如果机制建设缩手缩脚,惮于改革创新,不但行不稳,而且走不远。关于金砖机制创新的争论主要有二。其一,是否设立秘书处。有成员国的官员和学者认为,金砖机制尚未发展至组织层面,无需设立秘书处,且不赞成金砖机制发展至组织层次。实际上,在此问题上,大可不必循规蹈矩,可在俄罗斯学者多年前提出的“虚拟秘书处”基础上设立实体秘书,它不但能为金砖合作提供发展规划、事务磋商、法律和技术保障,还能为轮值主席国提供议题草案、峰会和论坛设计等支持。 其二,金砖是否扩员。针对一些国家希望加入金砖机制的诉求,成员国之间有较大争议,除了地缘政治竞争因素作祟外,反对者认为,多边机制以规模效应取胜并不靠谱,还是要发挥“船小好调头”的优势。鉴于此,在金砖扩员的问题上,不宜过急,可先盘活存量,待时机成熟时再考虑增量。可先将有意加入者纳入观察员国,待条件具备时再议正式加入事宜。关于金砖银行扩员的争议较少,可以大有作为。日后,需在金砖新开发银行吸收3个新成员的基础上继续扩员,新开发银行的扩员既有助于获得国际评级机构的较高评级,也能加强新开发银行作为全球发展融资机构的作用,可根据扩员渐进性、地区平衡性的原则,积极同潜在候选国展开谈判。
关于金砖机制建设如何深化的争论持续已久,可本着协商一致、务实推进、着眼长远的三项原则,开阔思路,敢试勇为,在探索中前行。如,可采纳俄罗斯和印度学者的建议,成立“金砖通讯社”,改变西方媒体一味抹黑金砖国家的局面,正面宣介成员国的发展现状和风土人情。又如,在新开发银行发放贷款的方式上,可在实行本币债券发放的基础上,考虑实行“一篮子货币”贷款,资金池照顾彼此利益,存放每个成员国的货币,既可以减少对美元的依赖,也能降低汇率风险。
一言概之,金砖机制的创新完全可以做到横向拓展与纵向做深同步进行,可用创造性实践来探索解决多边机制发展的结构性矛盾,多措并举,深化金砖伙伴关系,推动金砖务实互利合作不断取得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