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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五十七页 总统生涯的大杂烩和粉饰的生活

2004-06-23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1993年,前总统比尔・克林顿对孟菲斯的基督上帝教会(Church of Godin Christ)发表了一篇著名演讲,他表现得口才出众,识见高远。然而,1988年在亚特兰大,提名迈克尔・杜卡基斯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听到他那死气沉沉的讲话的人们也一清二楚,他也会浑然忘我,夸张做作地喋喋不休。

很不幸,对于读者而言

,克林顿先生深受期待的新自传《我的生活》,更像是亚特兰大的那场演讲,漫长而乏味,让当时的听众在听到他终于说出“最后……”的时候,不禁高声欢呼。

这本厚度超过950页的书,粗糙,自我放纵,而且屡现单调乏味,就像某人在闲聊瞎扯,所谈不是面对读者,而是自言自语,或是为了远方某个给历史录音的天使。

从许多方面来看,此书都像是克林顿先生总统生涯的一面镜子:因缺乏秩序而导致屡失良机,因自我放纵和精力分散,而败坏了远大蓝图。这本回忆录突出了克林顿先生白宫八年的诸多成功之处,以及他对一个处于变迁和两极高度分化的时代的见解。然而,没有重点和漫无次序,不仅伤及此书,也使他难以集中精力,前后一贯地摆出自己的见地,去论及日益增长的恐怖威胁,以及巴以协议的达成。

当然,此书预售如此之巨,完全可以理解。要想写一本引人入胜的回忆录,克林顿先生似乎拥有一切天赋:语言,博学,魅力,兼具对一个复杂世界书斋式的政策感悟,而彼时之世界,正处关键阶段,在冷战假想和全球互赖之间的枢纽上蹒跚前行。再加上他那罕见的人生经历――早年事业中如过山车般大起大落的痛苦经历,自作自受的失误,和更令人吃惊的重整旗鼓――以及一本引人注目的书中所有该有的配料。

但是,丹・拉瑟在《60分钟》节目中采访克林顿先生时,已经将此书与尤利西斯・格兰特(译注:1869―1877年任美国总统)的回忆录做了比较,很多人认为后者是美国总统所写最孚众望的自传,而《我的生活》,却几乎不具一部杰作毫不吝言的那种坦率和历史见解。相反,它退化成了一个备忘字条的大杂烩:部分是政策初级读本,部分是忏悔指南,还有部分政治演说,再加上部分总统档案,加在一块儿,俨然是仓促写就,甚至草草编辑而成。

事实上,《我的生活》读起来,就像是把克林顿先生记得的,以及想付印的每件事都弄到一起的凌乱不堪的大杂烩。他甚至描述道,有一次,自己凌晨4点钟起床,看电视播放的尼日利亚新总统就职仪式。其中有对饭局、讲话、选民致意和火鸡特赦(译注:美国节俗,每年感恩节前夕,总统都会在白宫玫瑰园举行火鸡特赦仪式)无穷无尽,连篇累牍的描写。有些关于克林顿先生努力促成中东和谈的段落很吸引人,但也有些记述冗长乏味,如以前在阿肯色关于公用事业规章和轿车牌照费的政治论争。他对路易斯・弗雷治下联邦调查局失误的抱怨,很有启发意义,但是毫无意义的东拉西扯也有数十处之多,如海地的蛇神(zombie)和庞培的废墟。

克林顿先生为他与莫妮卡・莱温斯基的风流韵事表示忏悔,称之为“不道德而且愚蠢”,但他花了多得多的笔墨来痛批其敌手――独立检察官肯尼思・斯塔尔,以及新闻界。他详细论及自己对恐怖主义威胁日益增长的警觉,却并未抓住其政府在1996年向苏丹施压,以驱逐奥萨玛・本・拉登的决定所导致的无心之失(迫使这位基地组织领袖前往阿富汗,从而更难追踪),或是1998年发射巡航导弹,攻击苏丹和阿富汗境内的目标,以报复使馆爆炸案(一些反恐专家相信,此举加深了恐怖分子的信念,即美国是一个依赖低风险、高科技的,没有什么效率的巨人)。

当然,部分问题在于,克林顿先生此时考虑的是粘合――或是建立其遗产,同时还要推动(或者至少不去破坏)他妻子希拉里・克林顿的政治前途。

……

关于性和房产的谎言,围绕着“品格问题”(非关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先发制人的战争)的党派宿怨,不停地唠叨着“是我错了”,还有小报关于沾有污渍的裙子的争论,现在这一切大事,都像是来自远之又远的另一个星系了。

本文原载6月22日《纽约时报》,“角谷美智子”的汉字译名未必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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