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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繁露》中的皇权与天道

2010-01-23 来源:光明日报  我有话说
《春秋繁露》中的

皇权与天道王汉苗

秦王朝的“焚书坑儒”,表明儒学无法抗衡因国家统一而具有强大能量的皇权。如何对儒学进行改造,才能以儒家的王道理论掌握、规范皇权以平治天下,成为当时儒学的最大困境。这一困境随着《春秋繁露》的问世被打破。

《春秋繁露》(今传本十七卷八十二篇)由首倡“罢黜百

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前179―前104年)撰写。因《春秋繁露》中编造出许多看似荒唐无稽的祥瑞灾异说,开神学化儒学之滥觞,为当代一些学者嗤之以鼻。其实,《春秋繁露》吸收了诸家学派,包括道家、法家,特别是阴阳五行家的许多观点,重建了与大一统时代皇权相适应的新儒家思想体系,既服务于皇权,又在一定程度上制衡皇权。

《春秋繁露》明确肯定了皇帝在社会发展中不可或缺的地位。《立元神》篇言:“君人者,国之元,发言动作,万物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端也。”这就是说,皇帝是国家的元首,居于社会的中心枢纽地位,决定着国家的兴衰治乱。

《春秋繁露》的“君权天授”说,是通过杂揉墨子、孟子等人的思想,并吸收西周、春秋以来的天命观,加以理论升华而形成的;是借用时人的“尊天”思想来论证皇权的合法性。《春秋繁露》首先认为,君权是天授的,故称皇帝为“受命之君”,又称为“天子”。《为人者天》中说:“唯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深察名号》篇也说:“受命之君,天意之所予也。”即君主的权力是上天意志的结果。但是,这种授权不是无条件的,君主必须秉承上天的旨意,执行上天的道德原则,替上天管理好社会。因为皇帝统治的合理性来自于他“替天行道”,所以,皇权的运用也要受天道的约束。正如书中所言“春秋之法,以人随君,以君随天”,“故屈民而伸君,屈君而伸天,春秋之大义也”(《玉杯》)。“屈君而伸天”实质就是以天道制约君权。皇帝虽在人间拥有最高权力,但也不能为所欲为,而必须遵循天道,从而使皇权有了一定的客观制约性。另外,《春秋繁露》还利用“天人感应论”,把皇帝行为纳入到有几分神秘色彩的“天道”之中,以规范皇权的运用。

所谓“天人感应论”即“祥瑞说”或者“灾异说”,是指由于天人同类,同类相副,因而互相感应的一种观点。《春秋繁露》认为,君主必须承天意而行仁义,否则必然会受到天的谴告,“天地之物有不常之变者,谓之异,小者谓之灾。灾常先至而异乃随之。灾者,天之谴也;异者,天之威也。……凡灾异之本,尽生于国家之失。国家之失乃始萌芽,而天出灾害以谴告之;谴告之而不知变,乃见怪异以惊骇之,惊骇之尚不知畏恐,其殃咎乃至”(《春秋繁露・必仁且知》)。就是说,皇帝做了坏事,天先通过灾异来谴告,皇帝如果坚持错误不改,那么,天就会使他灭亡。这种“天人感应”论,已经成为一种无形的、但却是相当有威慑作用的监督力量。因此可以说,天人感应论是专为皇帝特制的精神枷锁。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在皇权具有绝对权威、社会上又没有出现可以与之相抗衡的力量的时代,《春秋繁露》中的“君权天授论”、“天人感应论”在制约着皇权,迫使皇帝“效法天道”,不得为所欲为;正是这一神化了的儒学,维系并制衡着社会力量,从而为“家天下”时代有效防止皇帝滥用权力做出了巨大贡献;“天人感应论”在汉以后的历代皇帝中起着精神枷锁的作用。在那个时代,这种既能维护皇权又能制衡皇权的思维方式,突破了儒学发展的困境。为了给学术界提供一部精良的《春秋繁露》的研习版本,山东省儒学基地研究专家、曲阜师范大学教授傅永聚先生和山东大学教授曾振宇先生合著的《春秋繁露》(新注),纠正了现有诸本中的许多错讹,即将由中华书局出版。相信该书能够成为《春秋繁露》研习者的良师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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