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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水墨如何彰显当代文化

2010-02-06 来源:光明日报  我有话说

牛系列之五 晁海

晁海,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西安美术学院国画系

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多次举办个人画展,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故宫博物院、香港艺术馆等艺术机构收藏,出版有《晁海画集》、《中国当代名家画集・晁海》等多部集著。

 

为人民而创作

陈传席(中国人民大学教授)

当有人说晁海的作品有一种悲怆、崇高精神时,晁海回答说:“这正是内心深处的东西,心灵的际遇,我土生土长在西部长安,灿烂的古文化和脚下的黄土沟壑如同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那样沉重,当你听到悲壮苍凉的秦腔吼声和光棍汉的酸曲,看到贫困山区孩子们渴望读书的情景,看到劳苦艰辛的父老乡亲们如同高原沟壑般的脸,看到在夏收赶场割麦的女麦客,还有当你对着乡亲老农遗体画像时看到的如生铁一样的脸,你的神经、你手中的笔能不颤栗吗?中国有着世界上最壮观的山川,有着世世代代勤劳、善良、艰辛得像黄牛一般宽厚的劳动者,他们是上苍恩典给我们的巨大的文化资源,他们孕育、滋养、催化着悲壮艺术的诞生。”讲得多么真诚而准确啊。这正是他艺术成功的根本。

劳苦大众在形象上也许粗裂,但他们不计较得失,默默地奉献,实际上他们是高贵者、伟大者,既可敬又可爱。但如果没有相当的生活基础和真挚的感情,是根本塑造不出来的。晁海笔下塑造出的正是他们崇高、悲怆、神圣而伟大的形象。他根据黄土地上的特点,根据黄土地上老农的特点,创造出他笔下的特点:化线为面,又聚面为线。墨中有色,色中有墨,单纯中见丰富,丰富中见统一。他自己说:“无线而有骨,虚无中坚实,含蓄中震撼,控制中的狂乱恣肆,粗野中的庄正崇高。”

古今画家追求浑厚,得其“浑厚”者有之,但无一人能达到晁海的“浑厚”。晁海的笔法直取大自然,他不仅师法大自然,更出自大自然。黄土高原雨水少,干涸的黄土地常开裂得似冒烟。晁海笔墨中就有一股烟状和氲氤状,也有一种干涸感。他将清晰的线化为面,由分明变模糊,又将面聚为线(骨),在模糊的烟状中仍能感悟到线。在所有的古今画中,没有见过这样的似线似面的笔墨。晁海可能会说这是他发明的,其实是陕甘地区水土所造就的,必然地在他的笔下显现出来了。如果不是他有意识的师法,便是他潜意识中有之,生在江南的画家就不会有此线和面。晁海生在农村,必然经常见到翻挖的土壤。土壤是丰富的,黄中渗黑,黑中夹红,互相掺和,不正像他笔墨中的笔中有色、色中有墨吗?这也许是泥土给他的启示,也许是泥土在他的潜意识中起到的作用。晁海的画正是黄土高原的精灵之显现啊。

关于当代中国水墨的对话

范迪安(中国美术馆馆长):就整体而言,中国的水墨艺术正面临两个课题:第一是怎样能够在当代文化的整体氛围里显示出自己的学术地位和文化力量?特别是在当代社会精神生活出现急剧变化的条件下,水墨艺术如何能够成为当代人的精神载体和当代文化的体现,理论界非常关注这个大问题,这些年的许多展览和研讨活动都在探讨这一课题。第二,作为艺术家个体,每个人所进行的艺术实践和思考都有其自己的路向与特性,但又要步入中国整个水墨当代性的建构中。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你在当代水墨界的成绩一直为我们大家所关注,特别是1998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个展,以及后来被许多美术馆邀请而作的巡回展和不少活动,都是你在艺术上的建树。你对水墨的思考,特别是从你自己的实践角度,侧重想到哪些问题?

晁海:在表现农民题材上,往往会牵扯到内容和形式的问题。当下国际化似乎是形式大于内容,但是我觉得内容是不可忽视的。而形式属于视觉,能够给观众一种新的视觉体验。当然这个视觉要有审美,审美不是简单表层浮面上的东西,它是一种体验,一种通过绘画语言而升华的精神语言。作为画家的我要执着地追求,创造或者研发出一种新的视觉形式,以充分反映自然与生命拧缠在一起的复杂而又多元的丰富内涵。而这个视觉语言要有厚度和广度,从厚度上针对中国传统文化,从广度上去面向世界,同时也意味着未来,思考,着眼于未来怎样能有持续长久的发展。我创作的原动力,一个是我们民族有责任,把传统中被封建专制长期压抑、排斥、遮蔽的深层优秀文化挖掘出来,吸收世界优秀文化,与当代人的精神交织在一起;第二个是作为一个博大的民族,应该给世界文化输送更新鲜的经验与智慧,因为世界文化跟民族文化是相互依存和互动发展的。因此我觉得艺术品格中独特的个性和民族性与世界性应该是同步的。

范迪安:你在塑造形象的时候,是把什么样的体验带到你的形象中去的?

晁海:对于形象,我觉得中国哲学给我们留下了非常宝贵的遗产。艺术和哲学、宗教相伴,好的艺术充满着哲理境界和宗教情怀。对于一个形象,不管是农民,还是自己、或是一头牛及其他生命体甚或无机体,通过他的形象、生活的状态,或者是内心的矛盾及生存环境等,进行一种哲理性的思考,从里边提升出一个单纯本质的东西。而这个东西用传统分析评述的语言方式无法解读,因为它也许瞬间即逝。所以这个形象就是自己精神中的心象,在时空错位中它和社会的关系、和历史的关系、和世界的关系,确实需要精神智慧的关照。它是有机体和无机体及时空等复杂而丰富的胶合状态。别人不以为然,但自己认为它是更本质化的一种形象。

水墨作品之三 晁海

美术家说艺录

薛永年(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晁海画中的人或动物,像大山,像雕像,像山水,而这种山水又是历经历史风云的。所以,有的像拓片,表面上与传统的距离比较远,是新面目,但从精神上来讲与汉唐的深沉雄大有密切联系,而且含混无迹。晁海从传统山水画里吸收的很多,拓展丰富了他的艺术语言的表现力。晁海把中国传统哲学思想、画论里的美学精神悟得很透,他是以虚表现实,不管是具象还是抽象,都很耐看,溶入了更多精神性东西。在表现人与自然、笔与墨、虚与实等关系上,驾驭水墨驰骋纵横,在艺术上都有自己独到的建树。

程大利(原中国美术出版总社社长):晁海的绘画语言深厚雄浑,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是在传统基础上的再创造。他的作品是生活的结晶,也是思想的积累和人格的写照。他对艺术辩证法有着透彻的理解,处理笔墨的各种辩证关系并运用到造型的过程中,有许多独到的体会和见解。在我们呼唤中国画应回到学术状态和研究状态的今天,晁海虔诚专注,几十年如一日的创作态度是值得我们深切关注的。

李小山(南京艺术学院教授):观赏者可以在晁海的画面上看到墨迹之美,看到晕化之美,看到层层叠叠的积淀之美,那些貌似发腻的斑块状,那些看似沉闷的面目不清的形象,蕴涵了作者深厚的功力,这是多少年来逐渐积累起来的,也是灵性和才华的实际展示,其中有许多难以言传的奥妙。

安远远(文化部艺术司美术处处长):我和晁海在西北有着共同的地域环境生活的经历。他和他的作品使我想起艾青的诗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今天看到人民美术出版社给晁海出的这本精美的“大红袍”画集,艾青的这句诗时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画中的苍生,使我忆起我曾经很真切地感受过在黄土塬上、烈日下晒得恍惚的时候,对人物的感受和对景物及一切生命的认同。这些生命形象已溶入沉厚的黄土肌理和崖壁中。晁海把生命中的艰涩和精神中的坚韧,用湿润、松软的淡墨,含蓄而充分地表现了出来。

李一(《美术观察》杂志主编):晁海值得关注的不仅仅是题材问题,更多的是他作品本身的精神含量。他的墨法,独得玄门。这么多年来,一提到晁海,就想到他浑然一体的作品,他的墨法把雄浑用淡墨表现,作品基本上很少用焦墨,几乎全用的是润墨和淡墨,把润墨和淡墨用的有丰富的层次,层层积而不死,非常厚、非常苍润,淡墨运用得很苍凉,很悲怆,这就是晁海的价值。传统讲先笔后墨,而晁海是先墨后笔,是“墨笔”,这是晁海对中国画非常重要的贡献。这种颠倒对整个中国画的突破及其他传统理念的突破,如书法在墨法上的突破都有很大的启示。

殷双喜(中央美术学院《美术研究》杂志副主编):晁海的东西跟秦汉以前中国本土文化接触的更深一些,跟唐以后随世风流变的东西接触少一些,他把先秦汉唐的气象用中国典型的材质生宣水墨具体操作出来,这很厉害,很不简单。

梦乡 晁海

梦回故里之九 晁海

2004系列之三 晁海

梦回故里之四 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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