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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省记

2010-04-01 来源:光明日报  我有话说

刘葭子3月21日,懒懒起床,把这个沙尘暴之后的难得温暖又明媚的春天交付给一篇关于“民工荒”的毛邓三小论文,五首南北朝民歌,一碗味道刚好的热干面和肉丝炒饭以后,开始盘算下星期课程的我突然意识到,诶?今天是世界睡眠日。错过了一个有理由睡到日上三竿的绝好机会了,要是室友小沛看到这段话,定会说:“嗯!

睡个懒觉是不需要理由的!”顿时有种“春光无限好,睡意更朦胧”之感。春睡的时候到了,但恼人的是梦总是会打扰人踏踏实实睡一觉的美好计划。

中午的美觉都被一个梦折腾没了。梦里面一月一次的宿舍卫生大检查又开始了,但是窘迫的是本来由楼长大妈带领的检查队伍全部换成了五大三粗的男人,而且这群人每每发现脏乱差的寝室都会在这些寝室门前写下宿舍长的名字和十分恶劣的评语,随即扬长而去。身为寝室长的我在隐忍了很久的愤怒之后,“啪啪”跑到门前把所有的字擦掉,拿起一只签字笔开始写:“XXX(寝室号),you are the best girls I have met in my youth(你们是我年轻时候认识的最好的女孩).”一种不容亵渎的家庭感油然而生。梦醒以后依然沉浸在慷慨激愤中的我开始叨叨的和室友讲起这个神奇的梦,她用简短的话概括道:“这个梦好像你对寝室爱的大表白诶。”

弗洛伊德认为梦里面人们或者能够得到自己在现实里缺失的东西,或者能够将现实里堆积的焦虑发泄出来。那么在我潜意识里折腾的估计就是这两个东西,一是下周三就要来临的寝室大检查,门口的通告小黑板已经把它纳入计划了;一个就是对寝室爱的“炫耀贴”了。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温暖起来,一向低调不善表达感情的我,原来在心底里是这样看待寝室和室友们对自己的意义。

当潜意识里的东西跃然纸上,变成你能够表达分析的事物,这应该也是一种自省自知的方式吧。当你因为一些小事情对朝夕相处的室友有了意见的时候,你的梦里面却冒出一个勇敢的小孩,她跳起来对着羞辱自己和室友的人们表示强烈抗议,甚至提起笔真实袒露了自己对她们的珍视,这一刻你不禁为那个小孩深深感动。她拉着你走出的泥淖,来到一个池塘,向明澈如鉴的水面望去,你看见一个平时你所忽略的自己,被隐藏在角落的,不愿意承认的自己。原来,从梦的彼端观望过去,你会那么容易将自己囿于微妙的小情绪,课业的压力,人际的紧张和他人的光芒之中。

有时候,你满带厌烦的情绪翻开自己嗤之以鼻的政治课本,用惯用的开题方式去百度一件时政要务,完成一篇所谓理论联系实际的完美论文。然而心里面,却开始深思起文字背后的深意:“民工荒”的大潮,席卷的不仅是成千上百的中国企业,还翻涌着一批和自己同龄的80后、90后新生代农民工,他们在为了一个个人价值得到充分实现,人格尊严得到充分尊重的时代挣扎奋斗。

有时候,你为每周必背的十首古诗词暗暗抱怨起老师不厚道,但在每一次翻开读本朗声吟诵之后,你渐渐喜欢上这些传咏千年的乐府诗词。“念吾一人,飘然旷野”的悲摧心伤,“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的羞怯爱恋,带着淳朴之意渐入心底,让每每为社团活动和课程心境浮躁的你能够慢慢平复下来。

有时候,你为一个假条跑到系办公室盖章的时候,会恍然发现静谧的五院前的那片平整的草坪,已经有太久没有走过。蓦然想起去年夏天的午夜,在这片草坪上,你曾和亲爱的室友们互相枕着躺在草坪上,哼着歌,等待天琴座流星雨翩翩降临。许下的愿望都已经忘记,可是一起为每一颗流星的出现集体欢呼的情景还是那么让人难忘。

……

这是梦里的自己给我寄来的一面镜子,看着它,对自己说:“喂,你,不要再牵扯弗洛伊德的噱头了,看清自己真真实实的心境和想法。”不再因为忙碌和压力就把本该属于我的喜怒哀乐打入潜意识的深渊,随着春天的来临把自己舒展开,每天我会有一个好梦,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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