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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剑法”创新人

2010-05-17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 陈劲松 特约记者 王永孝 通讯员 韦存韧 我有话说

在中国战略导弹“绝密档案”中,签署他名字的“作战运用方案”数以千计;在第二炮兵演习发射的“中军帐”里,由他拟定的“作战辅助决策报告”在信息化作战指挥平台上无声运转。

他是我军著名战略导弹作战运用专业带头人、常规导弹作战运用研究奠基人――第二炮兵装备研究院原研究员邱成龙。2009年10月29日

,年仅69岁的邱成龙积劳成疾,在工作岗位上走完了自己的驭“剑”人生。胸怀使命编织“中国弹道”,满腔赤诚创新“中国剑法”――邱成龙用生命书写了一曲砺剑壮歌。

开创中国特色的导弹作战运用理论体系

2009年仲夏,身患肺癌晚期的邱成龙,收到了弟子们送来的祝贺:由他担纲研发的新一代“某作战运用系统”,全票通过专家组评审验收。这个成果,把我军战略导弹作战运用信息化推进了一大步。从事导弹科研事业35年的邱成龙笑了。欣慰片刻,他的思绪飞向那段深邃的创业岁月。

随着我国战略导弹研制成功,这一领域的军事运筹和作战运用,便进入国家战略的议事日程。1975年,掌握导弹专业知识的人才凤毛麟角。作为其中一员,邱成龙被选调到第二炮兵某研究所,成为这一研究领域的核心成员。

这一次,中央军委将“战略导弹作战运用研究”列为重大科研工程,组织全国近千名科研人员展开联合攻关,由邱成龙担任技术牵头人。一路风雨,他带领团队连克8道核心技术难关,斩获40余项关键成果,编写出我国第一部《战略导弹作战运用手册》。在尘封的档案里,记载着当时权威专家组的鉴定:“战略导弹作战运用研究是一项世界性难题,该研究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由于保密原因,上级领导决定这一成果不参加任何评奖。总部有关部门破例为这一成果召开了一次秘而不宣的庆功会。主席台上,欣然赴会的钱学森一直颔首微笑。

又一次攻坚“战役”悄然打响。邱成龙把目光投向用计算机取代人工传统作业进行数据处理。仅仅两年多时间,他带领团队完成了基于计算机平台的“导弹作战运用系统”研发,实现了全要素快速优化运筹。

进入上个世纪90年代,新型导弹成员增多、家族变大,作战运用空前复杂。适应不断变化的形势,邱成龙决心建立新型导弹作战模型体系。这一课题的核心在于把作战意图进行量化分析,把数十个作战要素一一编成作战模型。这是一个完全白手起家的浩大工程。当年的科研日志,清晰记载着邱成龙率课题组成员行程万里,40余次下部队、进工厂、赴靶场调研的足迹。就是一次次调研所获得的堆起来足有2米多高的第一手技术资料,支撑起新型导弹作战运用模型方法体系。

正是这一体系,为“我军新型导弹作战力量优化提供了核心技术基础”。而作为领军人物,邱成龙也因此成为公认的“我军常规导弹作战运用奠基人”。

在一次次史无前例的“长征”中,邱成龙带领战友们开创了一整套具有中国特色的导弹作战运用理论体系,涵盖战略与常规两大作战运用方向,堪称一套出神入化的“中国剑法”。

“只要有他在,重大发射演习就有底气”

1995年7月,我军在东海公海进行导弹发射训练,邱成龙任导弹作战运用专家组组长。

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战略导弹部队挥剑上阵,6枚新型导弹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开长空,向预定海域呼啸而去,精准命中目标。这惊天巨响背后的重要支撑力量,就是邱成龙和他的战友们提供的运筹缜密、毁伤精确的导弹作战运用方案。

“只要有他在,重大发射演习就有底气。”第二炮兵一位首长这样评价邱成龙。作为导弹作战运用的首席专家,邱成龙数十次为全军、第二炮兵组织的重大演习及战备任务,提供重大决策咨询。

一次,一场大型演习拉开帷幕。由于导弹型号、打击频度、作战要素空前复杂,第二炮兵首次成立演习辅助决策中心,由邱成龙担纲技术负责人。他根据毁伤模型计算和作战仿真推演提出的咨询意见:某突击频度可以减少某型导弹X枚。这是前所未有的创举,面临演习失败的风险,但演习指挥首长采用了邱成龙的意见。演习结果证明,这个方案以最小的代价夺取胜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邱成龙深感要建设信息化军队,传统作战辅助决策方式,已不能满足信息化条件下导弹作战集团的需求。于是,他又把目光投向研制基于信息化平台的“战役演习辅助决策系统”。这是一个极富挑战的艰巨任务,涉及到系统学、运筹学、工程学,以及光电、机械、网络等10多个学科。邱成龙带领的课题组成员为各作战要素逐一建立作战模型,开发作战软件,嵌入决策系统。两年后,这套系统就成功运用于天南海北的演兵场。从此,第二炮兵演习辅助决策系统完成了自动化、网络化、智能化的跨越发展。

“没有高度负责的精神,是搞不下去的”

1940年8月,邱成龙出生于吉林九台县杨家岭的一户贫苦农家,当时,他家里仅有半亩土地。解放后,是党给他家分了35亩土地、3间房子和一头牛,这使幼小的邱成龙摆脱了饥寒交迫的生活。

去年深秋,邱成龙留下遗言:“新中国建立后,我幸运地成为家乡第一批小学生;高中毕业读不起大学,我幸运地被保送到军校学习;导弹武器研制成功后,我和战友幸运地创建了导弹作战运用专业。经历了这么多,我幸运地走到今天,这些幸运都是党给的,我知足了……”他把一颗感恩的心,交给了改变他命运的新中国。

“导弹作战运用计算表”,是一项青灯黄卷、皓首穷经的理论计算类研究课题,当时,在国际上也属难题。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邱成龙坚定地上路了。

一千多个日夜,邱成龙静静地行走在弹道作战数据的丛林里,缜密推演数百万组数据,草稿装了4麻袋。3年后,他把数百万组原来只有小数点后4位数的数据推算到6位,使计算精度提高了两个数量级。这厚厚一本“数字海洋”,被称为我国战略导弹作战运用计算领域的“新华字典”。

“战略导弹武器研制成功,但作战运用方面没有一个运筹不行,邱成龙敢于担当,开创这个学科,很了不起,这种软学科,没有高度负责的精神,是搞不下去的。”中国工程院院士乔登江说。

2009年2月,邱成龙病倒了,癌细胞在他身体里疯狂肆虐。深感余日无多的他,把病房变成办公室,坚持指导所带博士生完成论文答辩。在长期的科研工作中,邱成龙为人师表,甘为人梯,带出一个学科人才方阵。如今,他们中已有9人担任第二炮兵导弹专家,8人成长为学科带头人,35人次获军队科技进步二等奖以上奖项,形成了导弹作战专家群体。  

邱成龙在办公室整理学术资料(资料照片)。新华社发(何钟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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