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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麟:我们去大后方

2005-06-16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杨麟先生是美国可口可乐公司和美国波音公司台湾地区总代理、重庆大达轮船公司副董事长、总经理。杨麟策划、投资、历时1年多拍摄完成了一部纪录片《去大后方》,此片事先没有任何宣传,却在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掀起一股收视热潮。

  悲壮大迁徙

杨麟曾是抗战时去大后方的7000万人中

的一员。“这是中华民族历史上最壮美的一段时间,却找不到一本书来反映这段历史,我要让我的儿子、孙子知道这段历史,还要让世界知道这段历史―――中国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发挥了多么巨大的作用。”杨麟从没做过影视,但却义无反顾地扎了进去,因为这是埋藏在他心中几十年的心愿。

纪录片《去大后方》描述了企业家、工人、知识分子和普通市民为保存中华民族的文化血脉和工业实力,辗转千里、抛家别子、背井离乡,向大后方艰难迁徙的历程。影片采取口述历史的方式,让亲历者讲述战争中的遭遇。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再次打开痛苦回忆的闸门。著名歌唱家周小燕就一再拒绝剧组的采访。只要回忆起响应国家号召,跟随演剧队悄悄离家的弟弟周德佑,周小燕就会失声痛哭。

年仅17岁的周德佑只给疼爱自己的父母留下一封信,就随着演剧队踏上了西迁的征程。白天拉小提琴,晚上挑灯夜战写剧本,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持续的劳累和严重的饥饿,损害了周德佑。有一天,周德佑倒在了舞台上,三天后去世。他的母亲为完成儿子抗战到底的遗愿,将为儿子去法国留学准备的学费全部捐给了演剧队。讲述完这段悲壮的历史,88岁的周小燕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三千件棉纱带来的转变

1942年底,杨麟十四五岁,在上海圣约翰中学读书。他的父亲杨管北是大达轮船公司总经理,在重庆指挥着大西南物资运输。由于日军的控制,后方棉布紧张,许多中国士兵穿着从死去战友身上扒下来的军衣。不久,有一个将沪上棉纱,秘密转运至大后方的机会。杨管北负责这一事务,杨麟和爷爷踏上了押运三千件棉纱的征程。

从上海到南京再转车到徐州,然后从徐州坐车到商丘,西去长安的铁路已中断。停靠在商丘火车站的三千件棉纱不得不改由汽车、人力车接力运输。为绕开日军的封锁,车队选择由古驿道前行。“一部架子车只能放三四件纱,三千件纱就要接近一千部架子车,一部架子车还得有一个跟班换着拉。一件纱三四百磅重,遇到过不去的壕沟,就要把纱先拿下来,把架子车抬到对面去以后,再把纱袋装到架子车上面去。”

杨麟跟随的运纱车队,经过了河南、皖北境内,那年春荒灾情严重,一路上尸殍遍野、惨不忍睹。“有个小囡己经发臭了,她的妈妈还舍不得,一直把她抱在手上。”中国人己经苦到如此地步,让杨麟震惊,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从此以后,资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成为杨麟生活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表弟李政道

那段时间,杨麟的表弟李政道也在经历着生死劫难。不愿意呆在沦陷区的李政道和哥哥李崇道,为了追赶不断移动的浙江大学四处流落。后来李崇道用仅剩的一点钱买了一张车票,让弟弟跟着自己的一个同学先上路。李政道靠着学校提供的一顿午餐,硬撑着到了赣州。此时,他身体患了病。赣州临时中学收留了一批因病暂时无法继续西迁的学生,并指派李政道为代课老师,那年他刚满16岁。后来,李政道又孤身一人去贵州。身无分文的他帮人收拾茶馆,唯一的要求是吃人家吃剩的东西。这位后来的诺贝尔奖获得者,通过西迁路上的经历,对人生有一种特别的体验。杨麟说李政道历时两年半,终于走到重庆他家时,已是衣衫槛褛,形同乞丐。

为了能够真实地还原历史,在纪录片的“历史重现”片断中,杨麟不止一次地要求剧组返工重拍。“空军的衣服不是这个样子的”;“这种飞机的型号还没出现”;“纱包哪有你们做得那么粗糙,重新来过”……

作为这段历史的见证者,杨麟渴望更多的后人能够通过他们的讲述了解那段被忽略的历史。杨麟说,在国外有两句名言:“不要问,国家能帮你做什么;而要问,你能帮国家做些什么。”成千成万的去大后方的同胞,他们没有问,他们做了。

台湾著名学者南怀瑾先生说,杨麟是中华民族的孝子。他做了一件人人都能做,但是却没人去做的事。

(《新民周刊》2005年第21期 陈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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